這頭才去看了袁氏沒幾日,袁氏就發作了。
邢霜睡夢中被人搖醒,迷迷糊糊看了眼外頭,見一絲光亮都沒有,禁不住問:“什麼時候了?”
襲人舉著油燈小聲道:“早晨四點二十了,東府大太太要生了,太太過去看看吧。”
邢霜一聽,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忙小心翼翼的起身,去外間更了衣,然後讓人掌燈往東府趕。
賈母這邊也起來了,邢霜要上車時,鴛鴦正找來,見邢霜已經要出發了,忙對邢霜道:“老太太說她眼皮子跳的厲害,讓大太太有什麼立刻報個信兒回來,也好叫她早有準備。”
邢霜心裡咯噔了一下,忙應了下來,接著上車往東府趕。
才進門,便聽著裡頭隱隱有哭聲,邢霜手捏著帕子,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忙問車外:“什麼情況?誰在那兒哭?”
車外的金釧回道:“聽著像是珍大爺那邊院子傳來的。”
邢霜鬆了口氣,對金釧道:“去看看怎麼回事兒,他母親就要生了,他那裡倒哭上了,這成何體統。”
金釧應了一聲便了沒有聲音了,想必是去賈珍那頭了。邢霜一路大氣都不敢出趕到袁氏的院外,一下車便有人圍了上來,扶人的扶人,牽馬的牽馬。
“怎麼都在外頭,你們太太不要人伺候了?”
扶人的丫鬟忙道:“知道大太太要來,老爺命奴婢等人出來候著。”
邢霜聞言便問:“你們太太如何了?”
一個丫鬟道:“頭裡還叫的出聲來,如今倒是越發小聲了。”
邢霜忙讓人帶路進了院子,去了產房外麵,見賈敬在外焦急的等待,她趕忙上去行禮。
賈敬讓了禮道:“弟妹不必多禮,如今什麼情形我也看不到,還請弟妹幫忙照顧。”
邢霜隻道:“這是自然。”便不再多言,進屋去看。
袁氏躺在床上,看著已經沒什麼精神了,隻是痛的直哼哼。照理說她這不是頭一胎應該好生,可她隔了太久沒有生產,又這把年紀了,自然有些撐不住。
邢霜一來,袁氏好歹打起點精神來,在邢霜的鼓勵下,她終於肯開口進食了,吃了幾筷子麵條下去,邢霜又退了出來,聽著產房裡穩婆鼓勵袁氏的聲音,心裡一直打著鼓。
書裡沒寫這袁氏是什麼時候沒的,可惜春是從小沒有母親的。又因為父親常年修道,被賈母接去養著,一直寄人籬下,才會生出那冰冷的性子來。
邢霜心中一直默默禱告著,希望袁氏能聽過這一劫,千萬不要出一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