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這頭屋裡罵著尤氏,賈母那頭在外麵聽得心裡直打顫。她哪裡知道這些東西,隻以為老大家的隻是純粹躲懶,才不願管東府那邊的事兒。
如今聽了邢霜的形容,賈母才知道尤氏是個什麼東西,這心裡頭一時也恨起尤氏來。
都是填房,為何你嬸娘便能當家作主,偏你上不了台麵?家裡又不是沒人給你做主,你這般委曲求全又是為何?
再一想到女兒這般聰慧之人,都能被尤氏幾句話哄騙過去,白出了幾天的力氣,賈母這心頭就是一陣後悔,悔不該多聽聽老大家的話,不該人雲亦雲,被人騙了去。
她一掀簾子走了進去,對著床上的人道:“你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彈,東府那邊,我親自來。”
邢霜怔了一下,見是賈母,趕緊要下床來。賈母嚇得趕緊上前,將她按了回去:“我的兒,今日你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你可莫放在心裡,好生養著。”
邢霜忙道:“老太太可不敢這麼說,這不是折媳婦兒的壽麼?”
賈母歎道:“你呀,多早晚能為自己想想,也是我老糊塗了,竟以為你是那藏私之人,全然忘了你以往是怎麼費力打點內外的。”
王氏和賈敏此時都退到了一旁,聽了賈母的話,兩人對視一眼,都偷笑起來。
這家裡的女主子們和好了,丫鬟們自然也安心了下來,一時間整個清遠居都歡喜了起來,該報喜的報喜,該準備的準備開了。
賈敏等人也不多留,怕打擾了邢霜的休息,於是賈母說了幾句之後,便帶著女兒和二媳婦走了。
待出了清遠居的門,賈母對王氏道:“你嫂子如今身子金貴,你便多擔待些,她給你什麼差事,你也彆嫌麻煩。”
王氏還巴不得如此呢,便忙著笑道:“老太太放心,這我省的。”
賈母又對賈敏道:“明兒你陪我去一趟東府,我倒要看看這珍哥兒媳婦兒究竟是怎麼當家的。”
賈敏輕笑一聲應了下來,又與二嫂“眉目傳情”著交流了一番,這才扶著母親離開。
王氏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想了想轉回了清遠居。
“就知道你要回來。”邢霜見到她,一點兒也沒意外,讓人把鑰匙拿了出來,直接送到她的跟前:“麻煩你了。”
王氏看著鑰匙,明明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到了這一天,她卻有些伸不出手了。
“若是外頭傳閒話,嫂子的臉麵還要不要了?”王氏最後沒接鑰匙,一屁股坐在邢霜身邊,接過襲人手裡的銀耳湯來,親自喂邢霜喝,邊喂邊道:“你也不能真的全脫身出來,給她知道又有由頭找你麻煩了。”
邢霜笑著推開勺子,歪著頭看了看她,最後戲謔道:“怎麼,我以為你眼紅這鑰匙已好幾年了。”
王氏瞪了她一眼,放下碗來,想錘她又怕傷了她肚子裡那個,最後憤憤的放下手來。
“你就趁著時候可著勁戲弄我吧,等你出了月子,你看我放過你不?”
邢霜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突然伸手抓住了王氏,眼神柔情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