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這頭去勸探春,邢霜這頭也沒閒著。昨日王熙鳳來送了帖子,她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門。
坐的自然是自家的馬車,那西洋的馬車,已經被拆了個七零八落了。
待到了甄家隔壁的大門,早早有仆役上來牽馬進門,又送至二門處,才有仆婦上來請邢霜下馬上轎。
邢霜見這麼正式,也不好意思起來,隻對那仆婦玩笑道:“你們太太玩什麼花樣,往日都不曾這般客氣,我又沒帶上門禮來,這是想打我秋風了?”
那仆婦笑了起來,畢恭畢敬道:“大太太好生幽默,我們太太您還不知道的?是王家太太還請了彆的人來,這才有這一遭。”
邢霜聞言,便也明白過來,若是正式請客,確實要比自己單獨來時更正規些,便也不再多問,進了轎子,抬進裡頭去了。
下了轎後,由丫鬟帶進了正屋,這才見花廳裡坐著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鬨。邢霜一看都認得,便一個個笑著打了招呼。
戶部尚書夫人鐵氏與邢霜關係最好,見她來了大笑著說:“可算來齊了,咱們開桌吧!”
旁邊一身著黃裙的女子笑著道:“你慣是心急,她茶都沒喝一口,便要她送錢給你,好不害臊。”
這些個夫人們平時在一起多是抹葉子牌,邢霜哪會這個,叫她玩撲克牌還行,所以每回都隻是輸。一來二去輸多了,大家就笑言跟邢霜打牌就是讓她來送錢的。邢霜也不惱,畢竟這也是社交的一個環節,不可避免。
再說,輸掉的這些錢,對她現在來說,真的是小錢了。
自打邢忠接手鹽商之後,按著她姐姐規劃的,頭一年不拿紅利,全部投入生意裡,第二年才開始分紅。而自第二年分紅開始,邢家與邢霜都賺的盤滿缽滿,富得流油。
加之賈亮替邢霜打點的嫁妝買賣,現在邢霜的私房真的比王氏都多了,與賈母比也許還差些,但賈母多得是古董字畫那些有底蘊的東西,邢霜這裡就窮的隻剩錢了。
所以每每有應酬,邢霜都不會推脫,送錢就送錢,有什麼關係,又不是輸不起。這種拿錢砸人的事兒,乾起來彆提多爽了。
而她的這種不在乎,也成了眾人喜歡她的其中一個原因。彆人並不知道她已經窮的隻剩錢了,還當她是原來的那個小門戶裡出來的邢氏。而這樣出身的女人,輸的再多也能笑著與人說話聊天,在彆人看來,是一種大氣穩重。
是以,這會兒見她來了,人人都玩笑她是來送錢的,邢霜聽了也大大方方認了。
“彆不是又敗家了,月錢花光了,找我打秋風來了?”邢霜笑著入了座,對那黃衣女子道:“你就饒了鐵姐姐吧,虧得她去歲還給你找了匹汗血寶馬來。她那敗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黃衣女子笑的前俯後仰,指著邢霜對鐵氏道:“你還不撕了她的嘴,她編排你呢。”
鐵氏大方一笑道:“便是打秋風又如何,她叫我一聲姐姐,我打她秋風是給她麵子,快彆說話,開桌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