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邢霜被賈母氣的抬回了院子,賈亮就很緊張她的身子,加上她又有了孩子,賈亮就生怕她心裡存著事,影響了心情。
於是幾番追問之下,邢霜半推半就將今日之事說了出來,賈亮一聽笑了笑道:“有人求親,這是好事兒,說明咱們琮兒在外也是一等一的好兒郎了,你還擔心什麼?”
邢霜搖頭道:“我隻覺著不對,這庶女養在嫡母名下,一直受儘苛待還能有這麼大的名聲,保不齊這姑娘不大簡單。”
賈亮又笑了起來:“你不是還沒同意麼?把金氏那姐夫名字報來,我明兒派人打聽一二就知曉了。若是個好的,也不是不能定下,若是個不簡單的,咱們也彆禍禍彆人家,隻推了就是。”
邢霜點了點頭:“也隻有這樣了。”
賈亮又問:“那馬車如何了?”
提起這事兒,邢霜倒是來了精神,歪著腦袋,表情看起來倒不大滿意道:“今兒回來前頭家旺來報,說是幾個洋工匠倒是儘心,一應手藝俱願傳授。隻是咱們找來的這幾個匠人,仗著是祖傳的手藝,瞧不上人家,也不大樂意聽人家講授呢。”
賈亮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很是難得的不滿了起來:“固守自封還妄自尊大呢,人家的技術早就超前咱們許多了,他們還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若是如此,也不必再叫他們,去牙行買幾個死契的男孩兒回來,交由那幾個洋工匠培養,日後專為咱們家做洋馬車好了。”
邢霜一聽眼睛一亮,欣喜地說:“這法子不錯,我早覺著沒有減震難受的很了。再說這馬車若是能做的出來,再稍微改改駕駛座,日後也不怕賣不出去。”
賈亮見妻子三句話不離銀子,忍不住嘲弄她道:“真真是掉進錢眼子裡去了,往日怎麼不見你這般愛錢呢。”
邢霜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自然不知道這銀錢的重要。打忠弟做了鹽商之後,翻新了祖宅,又給兩個妹妹配了不錯的人家,你都不知道如今邢家改變多大呢。
“且大弟自打任職之後,有錢才好打點上下,才好更近一層樓。若沒有這些銀子,邢家怎麼翻身,怎麼壯大。我娘家沒有依靠,在人前始終硬氣不起來,這些年稍微好些了,待日後隻會更好。”
賈亮聽她說的這般正經,也收了玩笑道:“這是正理,好在你不糊塗。要我說,這錢該用的就用,隻要用在刀刃上,都是好的。我先前便有個想法,但一直沒跟你說,如今你既看得開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兒。”
邢霜看丈夫這般認真,便也認真的道:“什麼事你隻管說,咱倆之間哪還需要瞞著。”
賈亮走至炕櫃前,抽出一摞紙來,鋪開給邢霜開。邢霜望眼瞧過去,這第一張是個帆船的圖紙,圖紙上標準的淨全是英文,沒有一點兒中文在上頭。
“這是打哪兒來的?”邢霜仔細看完,驚訝道:“這是荷蘭的浮鹿特小商船,你找人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