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一時還沒察覺有何不妥,笑著對賈璉道:“怎地不真了?男兒誌在四方,你可知母鷹會把小鷹從崖上推下去,隻為教小鷹飛翔?如今你有誌學習西洋工業,我為何要綁住你的手腳。既然你感興趣,我必給你尋條出路來,讓你能心想事成。”
賈璉被這話說的又想哭了,他萬沒有想到母親對他的寬容和寵愛能到這個份上,況且母親這番話,與彆的婦人有不同,他的母親果然不是那婦人之仁的蠢貨。
“可如今這話隻是你我之間說說,還沒個定論,萬不可外傳。一來你祖母必然不會答應,二來外人若得知這事兒,少不得也要說閒話。”邢霜怕賈璉得意忘形,趕緊囑咐了幾句。
賈璉心知這是正理,忙不迭一口答應下來,又親自將母親送至上房廊上,這才轉身回房。
邢霜這頭回了上房才坐下喘了口氣,金釧就過來道:“頭裡揚州那頭來信了,因太太在二爺那裡,就沒通知太太,直接送去姑太太那兒了。”
邢霜趕緊起身又去了秋爽齋,才進屋就聽得裡頭傳來賈敏的啼哭聲。
再進屋一看,賈母也在,她坐在一旁垂首不語,時不時還輕歎一下。
“怎麼了這是?”邢霜心裡咯噔了一下,趕緊問道。
賈敏哭著抬起頭來,看到邢霜,伸出右手,將信遞了過去。邢霜接過信來,一目十行的看完,心裡涼成了一片。
“這……怎麼這麼突然?”
原來信中寫道林老太太病危,需賈敏快馬加鞭的回去侍奉。
賈敏哽咽道:“她老人家這些年一直身子不好,每到夏季必要待在屋裡不可外出,否則中了暑氣沒有半個月都緩不過來。我與老爺都心知她這身子不行了,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邢霜默默算了算,心裡更加不安起來。
林老太太什麼時候死的,書中根本沒提過,但賈敏死前林家就已經沒有老太太這個人了,說明這會兒說她病危,怕就是過不去了的。
賈敏應該回去侍奉,這是理所當然的。可她如今正治著病,若是舟車勞頓,就怕病情加重。可彆等她回去了,她也倒下,那就不好了。
邢霜皺著眉看向賈母,賈母也正好看了過來:“你怎麼說?”
聽到賈母這一問,邢霜心裡盤算了下,張口道:“回去是必然的,隻是這一去揚州,多則十來天,少則也許七八日了。妹妹身子還沒大好,路上這番折騰怕是到了揚州,身子也垮了。
“依我看,需有人陪著妹妹一道過去,一來照顧妹妹,二來到了揚州也好幫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