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見她倆都進來了,又問:“人選好了?”
金釧笑道:“也是趕巧了,今兒送來的皆是極好的。庚子班這一批當真不錯,太太出去瞧瞧吧,我和襲人都挑花眼了。”
邢霜聞言便起身往外走,襲人和金釧跟在後頭,就見太太去了院子外後,在那堆人裡轉了一圈,便點了幾個人出來。
襲人一邊感慨太太的眼光就是毒辣,她和金釧就是怎麼都看不出分彆來,隻覺得都好,偏太太一眼便能分出來。
邢霜這頭問了名字,指了兩個分給賈璉,又將另外兩個分給賈琮,最後留下兩個分給賈芸,其餘的便讓他們回育才去。
襲人忙著帶人去賈芸那頭去了,金釧進來服侍太太喝茶時問:“太太是怎麼挑的,也同奴婢說說,下回奴婢便可學著點了。”
邢霜怔了怔道:“哪用得著挑?育才的人還能有差的?璉兒那兩個挑的都是看著有膀子力氣的,且不如他長得俊俏的。琮兒那兩個隻管挑老成穩重的,至於芸兒那兩個,我隨便選了兩個長的好看些的就是。”
金釧聞言笑了起來,又問:“三爺的奴婢明白,三爺年紀小,挑穩重老成的,才好幫著三爺。但怎麼給咱們二爺挑的反倒是不好看的,給芸二爺挑的卻要好看的?”
邢霜便道:“那能一樣?我兒子明年就要成親了,萬一小廝太好看,搶了他的風頭怎麼辦?可芸兒那頭又不一樣了,挑幾個好看的放在他身邊,走出去給人看了也覺得賞心悅目,倍兒有麵子。這能給他撐場麵,也是我們賈府的臉麵。”
金釧心裡一陣偷笑,隻覺得太太這挑人挑的有些出乎意料,可端了茶杯出去想想,又覺得很有道理。
育才學院出來的小廝丫鬟,都是專業培訓過的,伺候人這方麵自然都是過關的,區彆也就隻有性格和外貌上了。太太這番思量看似兒戲,可卻實則很有道理。
金釧這頭把茶碗收了,又給太太去拿點心這自不提,隻說襲人這邊去了梧桐院,她這廂站在一旁,看著小廝磕了頭認了主,這才上前跟賈芸說話。
“方才多謝芸二爺的打賞,奴婢這還是第一回得這麼多打賞呢。”
賈芸聽到這話,微微一怔,看向襲人笑道:“姑娘說笑了,姑娘是叔婆身邊的紅人,又豈能拿得少了。”
襲人掩嘴笑道:“芸二爺抬舉了,雖是太太身邊的人,可咱們這樣的人,每月都有固定的月錢,自培訓過後,太太提了咱們的月錢,主子們給的打賞也漸漸少了。
“若是以前,粗使的丫鬟才五百銅錢的月錢,主子們看咱們可憐,自然給的多些。跑個腿送個信的,一次也能拿幾十銅子的賞錢,若是當差辦事做的好了,偶爾也能得個百來銅了。”
要不怎麼說襲人是最會說話的呢?換了金釧來傳話,必是直挺挺的把話給說了。什麼“芸二爺你打賞打多了,以後彆賞那麼多了”,這種話是萬不可以說的。
這一說出來,不但讓芸二爺臊死,自個以後也得罪了人。
而襲人卻隻是道謝,又假意感慨了一下現在得賞的機會少了,還順便把打賞的度量告訴了賈芸。
賈芸深知這是在提點自己,感激的朝襲人鞠了一躬,拱手道:“多謝姑娘。”
襲人隻裝傻不知,笑著離開了梧桐院,又回清遠居去了,賈芸這頭思索了一番,也不想再打腫臉充胖子,既然襲人回來提點自己,想必是叔婆指示的,那他日後便不再這麼頻繁的打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