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著這名頭,為你們兄弟姐妹掃清障礙,隻為你們日後有個光明的出路,如今看來又是何苦,該來的終究會來。”
說完,邢霜想想剛穿過來時的那份忐忑害怕,心中倒真有了幾分委屈,眼睛又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也不是她真的有感而發,隻是這會兒她不受荷爾蒙控製,稍微有些委屈,就控製不住眼淚了。
但她這份眼淚,也當真嚇到了賈璉。
賈璉除了姑母離家那會兒,還真沒見過母親怎麼哭過。就連那會兒趙姨娘拿母親填房的身份說事兒,辱罵了母親,母親都堅強的麵對,從來沒掉過眼淚。
這會兒母親因他不學好,哭得這般傷心,讓他心裡真真刺痛,也極不好過。賈璉心痛之下,酒也醒了,忙磕頭向母親認錯,並發誓再也不與賈家的那些人來往了。
邢霜又抹了淚,鎮定了一會兒,接著道:“我也不是非要你與親戚們斷了來往才好,隻是你人際交往上,好歹也得長點眼睛了。你父親後頭是如何擺脫罵名的,又是如何辛苦才走到今日這一步,你也是看在眼裡。
“你應當知道,人若名聲臭了,想再扭轉過來,有多不易。且你父親浪子回頭之後,也一心隻想你們幾個小的莫在走他的彎路,一心為你們打造一個乾淨的生活環境,隻為你們日後能光明正大的,抬頭挺胸的做人。
“咱家為何要把爵位讓你大哥,你心裡難道沒個數?並不是你沒這個資格,不如你大哥種種。而是讓出這爵位來,才能讓你安安心心的走自己想走的路,過安穩無憂的生活。
“我們想著即便沒了這爵位,隻要你學好了,有出息了,日後還能餓死你不成?再說你父親與我都在努力的生活著,隻為了多攢些財富,讓你們日後傍身,也不至於過的比彆人差了。
“可你若是不學好,再多的金山銀山,到了手裡也是坐吃山空的事兒。你當那些個旁支,分家時就這麼落魄的不成?哪一個分家時沒幾個財產傍身的,隻是到了他們手頭上,他們不懂得經營,這才日益落敗了。
“同理可見,你若也跟他們似的,每日隻知飲酒作樂,不務正業,即便你父親給你留下更多的財富,又能撐得住幾代人呢?
“你當我又是如何在這家裡抬起頭來的?若不是後頭你舅舅做了鹽商,手頭有了銀子,底氣足了,我又如何坦然麵對彆人對我身份的指責?
“我如今也不是讓你徹底撕開臉來不與窮親戚來往,這窮親戚也有好的,若是他腳踏實地肯奮發圖強,這樣的人多來幾個我都願意資助。偏你隻與那尋歡作樂之人來往,考了個亞元便隻當這是你的成就了,才最叫我痛心。”
賈璉被母親這一通話,說的忍不住哭了起來,真心誠意的再次向母親磕了頭,保證日後會放亮眼神,挑些品行好的子弟來往,絕不再跟著胡混日子了。
邢霜也不知他這番保證作不作數,但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況且賈璉此時才十六歲,叛逆期隻怕還沒過,就怕說多了他反而心裡煩躁,故此也不再提,隻叫他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