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老大家的,究竟是個什麼樣兒的?”賈母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弄不懂老大家的了,平時看著規規矩矩也挺孝順的,可為什麼總在管家這件事上,讓自己這麼心氣不順。
說她不想要權利吧,偏她拿鑰匙拿的痛痛快快的,一點不拖泥帶水。可說她想要權利吧,先前她那些諷刺自己又不是傻子聽不出來。
第一次給她鑰匙,確實自己跟老大賭氣,心想著老大給了自己氣受,她便為難一下從未管過家的大兒媳。
誰知那一次倒是出人意料,這個從未管過家的大兒媳不但沒出一點紕漏,反而把家裡打點的妥妥貼貼。
老大家的隻怕也是從那時起,心裡就有了怨懟,賈母想到這裡又歎了口氣。
“老太太前兒不是說想去廟裡小住幾日?正好如今鑰匙也交了,不如去散散心也好?”鴛鴦此時倒是說到賈母的心裡去了。
賈母也一直覺得心裡老這麼七上八下的不好,可她有這心情,卻又不能馬上開口。上回老大擔任族長時,她想去廟裡,都給媳婦兒給攔下來了。
這回鑰匙剛給出去,自己就去廟裡,豈不是刻意不給她臉麼?
好容易才把這鑰匙推給老大家的,若是自己這會兒就跑去廟裡待著,讓外頭說了老大家的閒話,到時真把老大家的惹毛了……
想了想自家老大那個脾氣,賈母就覺得心裡一陣發毛。
不該這樣啊?她才是這家的老太太啊?為什麼就這麼怕看到兒子發火呢?
賈母琢磨了一回,突然道:“去廟裡也就罷了,我這段日子身子也鬆乏,想去莊子上養養。”
鴛鴦也馬上領會過來,笑道:“那再好不過了,如今正值春季,又快五月了,莊子上最是不冷不熱的時候。老太太這會兒過去,還能吃到春季的野菜呢。我這就去同大太太知會一聲,另外四爺和四姑娘要不要一起過去?”
賈母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他們倆一個要上課,一個還抱在手裡,我也不方便帶,就先送去你大太太那裡吧。”
邢霜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沒鬆口氣,就見鴛鴦過來,傳了賈母的話。
聽完這話邢霜差點背過氣去,什麼?才把鑰匙交給她,就要去莊子玩,還要把寶玉和惜春都丟到她這裡來?
當她這裡是什麼?托兒所嗎!
她都幫人家養孩子養成習慣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