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一時有些沒聽懂雪雁的話,寶二爺又是誰?難不成說的是家裡的四爺?可四爺就四爺,為何要叫寶二爺?
還有,這雪雁年紀尚小,隻怕姑太太回家的時候,她還沒進府伺候呢,這會兒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
襲人一臉狐疑的看著雪雁,雪雁臉上一白,立馬低下頭道:“是我唐突了,還請姐姐勿怪。”
襲人笑著安慰她道:“我哪裡怪過你,隻是你怕是從哪兒聽來了什麼謬傳,我們家沒有什麼寶二爺,倒是有個四爺名喚寶玉的,不過排行第二的是璉二爺。”
雪雁忙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怕是彆人記錯了,我也是半路聽來的。”
說完,她急急忙忙坐了下去,開始拆線,接著又去籮筐裡找出白色的綢布來,問襲人可不可以。
襲人點頭道:“這個就極好,是純白的,又有暗紋,不顯擺也不會太過素淨。”
雪雁笑了笑,趕緊把那塊綢布裁了條開始縫製,可那雙眼睛,卻還時不時的瞥向襲人。
襲人明明知道她在偷看自己,卻也不吱聲,直到雪雁忍不住了,就聽她突然張口問道:“敢問姐姐是哪位主子身邊的?”
襲人笑道:“我是賈家大太太身邊的。”
雪雁突然哎喲了一聲,針紮進了手裡,立刻冒出一串血珠。
那上好的綢布立刻就被染的紅了,雪雁趕緊起身把食指放進嘴裡吮吸,又換了塊新的綢布來。
“賈家的大太太?聽彆人說,是個填房不是?”
襲人冷了臉來,她最不喜歡彆人動不動提太太填房的身份,就是不知情的人也不行。這不是什麼不知者無罪,而是赤裸裸的鄙視。
填房又如何,她家太太即便是個填房,也比那些正房太太更出色。
雪雁是低頭問出這句話的,等她問完,抬頭再看襲人,看到襲人的臉色,心知說錯了話,忙道歉說:“我也是聽娟兒姐姐說的,還請姐姐勿怪。我隻是好奇,既是填房,卻又能如此出眾,定是個絕色的人兒。”
襲人想了想,自家太太的長相……
“誰說這世上定要絕色才能出眾?人光有皮相又有何用?我家太太如今在京城哪個不知?知她之人又哪個不誇一句好的?”
雪雁貌似很為驚訝,聽著這話,嘴都張得老大,好半天才合上。
“姐姐的主子……真這般有名?”
襲人微微一笑,雖麵上無甚驕傲神情,語氣卻是掩不住的誇耀:“那是自然,如今京裡的達官貴人家,誰不道我們太太一個好字?彆的不說,他們家的下人能進育才,也是我們太太的功勞呢。”
雪雁還想再問,可襲人此時心裡已起了疑惑,無論她再問什麼,也不答了。與此同時,平兒那頭已經找來了帶帷簾的抬架,讓婆子抬進了院子裡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