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道:“你這心軟的毛病,這麼些年了,依舊是不改。你大哥哥自去了道觀修行,她可沒少落咱們麵子。且蓉兒才多大點兒,就急著成親。那一家的閨女也不知什麼本事,竟能入得了她的眼。”
邢霜坐在那冷笑道:“她有何能耐決定蓉兒的婚事,她是什麼脾氣,彆人不知道,老太太還不知道?那一家還不是珍哥兒說的算,她何時說過個不字。”
王氏突然笑了起來:“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聽說前兩日珍哥兒常去茶樓聽曲,那尤氏竟直接把那唱曲兒的給買了進來,送給珍哥兒當了妾。”
賈母眉頭一皺:“越發的沒個正形了,我原見著她還有些本事,管家待人之道上了手也是不落人後的。可這房中事她怎地就這般軟弱,絲毫不勸不說,還反過來湊興兒。”
邢霜聽了沒有接茬,隻是心想你以為這就是沒正形了?日後還有更沒正形的事兒呢,等那時您老知道了,隻怕不得被氣死。
王氏卻出聲勸道:“老太太勿惱,待過去了,好生勸她幾句就是。她若還是不聽,咱們拿她也沒轍不是?”
賈母聽了這話,也隻生悶氣不再開口,邢霜和王氏又待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王氏冷笑著對邢霜道:“我瞧著,那邊遲早出事兒。就尤氏這性子,隻知道一味巴著男人,還不知要鬨出什麼笑話呢。”
邢霜心中一歎,心道可不是麼?
“她禍禍她家就好,勿來禍禍咱們就是。日後也少與那邊來往就是,原也是老爺糊塗了,信錯了大哥哥。到頭來……唉!”邢霜歎了一句,引來了王氏的讚同。
“可不是怎地?早知搬家時,不與他們一道了。偏聖人給的地兒就是一塊兒的,兩家那園子又是連在一起的。當初若是知道這樣,早早該建個圍牆圈起來才是。”
王氏沒好氣的抱怨了一聲,又對邢霜道:“璉兒也就是罷了,就是珠兒成親那會兒,她夫妻兩個也是沒過來的。做人做到她那樣兒,如今還反過來扮可憐,好似我們才是那十惡不赦之人。”
邢霜笑了笑,沒反駁她。這事兒確實是尤氏做的不對,怪不得彆人。她每每到了跟前,都特會說話,巴結人也很會來事兒,偏就是無事時,她就像忘了還有這門親戚似的。
換了誰,遇到這樣的親戚,都不會有好印象。況且之前袁氏喪禮時,尤氏也隻知一味扮柔弱,邢霜對她的印象差到了極點。再加上書裡,尤氏在國喪家喪期間,看著丈夫喪期淫亂也不勸說,更是讓邢霜對她絲毫沒有好感了。
現在兩家關係已經冷若冰霜,你尤氏但凡有骨氣點,真心不與這邊來往了,說不定邢霜還能看高她幾分。可她一遇到這種要裝場麵的事兒,就跑來巴結人。平日沒事兒了,卻絲毫想不起這門親戚,邢霜就越發的瞧不起她了。
有種你遇到事兒了也彆過來求人,正經挺直了腰杆做人,搞不好我還會主動幫你一把。可你又要嫌棄人,又要巴結人的,也忒難看了些。
邢霜是知道那新媳婦是個什麼人的,心道日後麻煩更是少不了了,想了想便對王氏提議,真的去莊子上住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