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又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探春見她吃的極少,忍不住問道:“這就飽了?好歹多吃一些,嫂子還有的忙呢。”
李紈拿著帕子擦了擦嘴,微微皺了皺眉頭:“今兒怕是累過了,吃不下了。且這蝦仁冷了也有股味兒,吃了兩口,倒是敗了胃了。”
探春聞言有些疑惑,這龍井蝦仁可是迎春的拿手菜,龍井用的是極好的雨前龍井,蝦仁也沒有用太多的蛋白去滑它,並不至於有什麼怪味。且她方才也吃了幾口冷蝦仁,隻覺得清爽可口。
探春也是出了嫁的人,自然比那些姑娘們懂得多些。聽李紈這麼說起,她心裡估摸著,難不成嫂子又有了?
可這話她可不能說出口來,不然就漏了餡了。
探春看了看李紈的臉色,見她臉上有些煞白,忙叫了惜春出來,讓惜春陪李紈去她屋裡休息一會兒。
李紈不肯,執意道:“大太太還在等醒酒湯呢。”
探春笑道:“可見的你賢惠了,這大晌午的,那些個太太奶奶們吃了酒怕是都去園子裡休息去了。你這會兒去,興許一個人也不在呢。倒不如先去我房裡打個盹,我替你跑這一趟。隻你記得我的好,日後好好謝我就是。”
李紈聽了也笑了起來,罵了句“狹促鬼”,便扶著惜春的手往東廂去了。
探春進屋跟裡頭的姑娘們說了一聲,就往仙鶴堂去了。一路進去遇著不少太太,都是去園子裡散步消食的。
探春倒是都記得,一個個行禮問安過去,結果被那些太太們拉住了,一個個問東問西。
探春怕去晚了找不到母親,隻得敷衍了幾句,又笑著以要回話告辭。
幾個太太也不好再拉著人不放了,隻得看著探春進了仙鶴堂。才一進去,就有人道:“邢太太的這個嫡女,倒是個極好的。”
又有人道:“你怕是不知,她雖年幼,卻極聰慧。自小便比家裡其他姑娘都強,聽聞她三歲便能習字,五歲便能作詩。便是與男子相比,也無人可及。”
先頭說話那人笑道:“喲,這麼個才女,若是這家姑太太的閨女,我倒是信的。邢太太聽說並未讀過什麼書,竟也能生出如此鐘靈瑞秀之人?”
後頭那人又道:“這家姑太太的閨女,聽聞也是極好的,與之不相上下。”
先頭那人道:“這麼好的姑娘,一個就已難得,她家卻有兩個,真真是叫人羨慕。”
探春殊不知自己已被人惦記上了,此時正在屋裡,將母親拉到了偏廳,偷偷摸摸的咬耳朵。
邢霜聽了探春的猜測,心裡一動,忙問:“當真如此?”
探春小聲道:“我也不敢開口問嫂子月事如何,隻是猜測罷了。”
邢霜笑著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萬不可問出口了,不然惹你嫂子懷疑。待會兒你就說你肚子疼,叫個太醫進來,順便給你嫂子把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