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哼了一聲,沒理會這事兒,隻走到床前,叫了幾聲“弟妹”。
王氏悠悠轉醒,見是邢霜來了,頓時淚如雨下。
“嫂子!”
邢霜歎了口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要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可是這還用問?定是賈政心裡不滿,借著酒醉來發泄了。
要開口安慰她麼?可是這能安慰的了麼?賈政平日就對王氏不聞不問,今天甚至在她生辰還要挑事兒,這樣的情況,無論自己怎麼安慰,也安慰不好吧?
看著王氏的眼睛黯然無光,一臉心如死灰的樣子,邢霜這心裡的怒如烈火燎原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
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勁,花了這麼多的時間,改變了最重要的一個人,卻始終有那麼一個攪屎棍,把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
“金釧出去!”
邢霜一開口,金釧就知道太太是真的發火了,剛忙退了出去,又拉了二房的丫鬟,湊在她耳邊悄悄道:“快去仙鶴堂請老太太和老爺。”
二房的丫鬟哭著道:“才去請過了,老太太這會兒隻怕睡下了,沒那麼快。”
金釧歎了口氣,催道:“你就不會再去請一回?這會兒二老爺連太太都敢斬殺,一會兒他再發起瘋來,你我誰能攔得住?”
這丫鬟這才恍悟過來,趕緊掀了簾子往外跑。
屋裡,邢霜握著王氏的手,半晌沒有開口。
王氏抽泣著,心裡陣陣刺痛,想起方才老爺說的那些話,不由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突然,王氏聽得嫂子道:“你放心,我定要你過的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的,就是殺了他也在所不惜。”
王氏一驚,忙拉著邢霜的手道:“嫂子,萬萬不可!”
邢霜心裡一歎,自己難得下一回殺心,最終還是要敗在婦人之仁上麼?
就聽王氏又道:“殺了他,豈不是臟了嫂子的手。再說這殺人之罪,嫂子怎可替我擔著。嫂子一心為我,我又怎能讓嫂子為我陷於不義。”
“可他今兒已經要殺我了,可見他是容不得我的。”邢霜鬆了口氣道:“他對你無心也就罷了,那終歸是你們夫妻之事,也容不得我質疑。可如今他連我也不放在眼裡,可見他是不把這一家子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這樣的人,終會釀成大禍。”
王氏忙爬了起來,掩住邢霜的嘴,哭得肝腸寸斷。
“嫂子,算我求你。我知道嫂子待我如親姊妹,可這事兒真的萬萬使不得啊。便是嫂子不聲不響的動了手,老太太還能放過嫂子?
“我求嫂子,莫做這傻事。大不了我不要環兒了,就讓趙姨娘養著就是了。”
原來是為這事兒?邢霜冷笑了起來。
好吧,賈政殺不了,但趙姨娘,她還是能解決的。
她來這世上,始終抱著一顆善心,始終想保持著她的三觀。可如今卻把她逼到懸崖上了,她即便手上染了鮮血,也不能讓趙姨娘再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