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和秦可卿今日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招待眾人,好在賓主儘歡,邢霜也給麵子,並沒有鬨出尷尬來。
尤氏這心裡鬆了口氣,還想著總算關係緩和了些,一時也放開來,多吃了幾杯酒。
酒過三巡,尤氏有些醉意,渾身燥熱的難受,想出去轉轉吹吹風。王氏也道有些撐不住了,兩人便一同出來,去逛園子。
走至一處假山附近,就聽假山後頭有人道:“你說的當真?若不是奶奶的釵子,我可拿你是問。”
接著另一人道:“那釵子是奶奶的最愛,我經常見著,怎麼會認不出來?隻是怪了,怎麼落在天香樓裡?”
先頭說話那人又道:“恁它怎麼落在天香樓的,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不過叫你拿去給奶奶邀賞罷了,你得了好處可彆忘了我。”
另一人笑道:“多謝姐姐,我這就去。”
尤氏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起往日下人跟自己說的話,心裡漸漸涼了起來。
王氏見她麵色不虞,在一旁問:“你仍頭暈?要不要叫廚房做碗醒酒湯來?”
尤氏搖了搖頭,笑道:“嬸嬸憐愛,我這會兒已經好多了,就是胸口堵得甚。”
王氏對她道:“你平日也忙碌,今兒該你好生休息才是,你要什麼隻管同我說,隻你彆怪我越俎代庖便好。”
尤氏也不知王氏聽沒聽到那句話,心裡也慌得很。但一想嬸嬸又不知那天香樓到底有啥事,心裡也漸漸鎮定了下來。
“嬸嬸肯來已是不計前嫌,我歡喜都來不及,又怎會怪嬸嬸越俎代庖?再說這一家子人的事兒,又怎能叫越俎代庖呢?”尤氏笑著道,心裡一陣發苦,扶著王氏的手,忙往回走。
“我也散的差不多了,嬸嬸如今可好些了?”
王氏笑著回道:“我早就大好了,該回去看看你大嬸娘和你弟妹去了。”
兩人回到屋裡,見邢霜與王熙鳳還在喝酒,隻是唯獨不見了秦可卿。尤氏臉上當即就不好看了。
邢霜見了王氏和尤氏回來,舉杯衝她倆道:“來啊,咱們再喝,你們這麼快就不行了?”
尤氏忙陪著笑上前斟酒,王氏坐回桌邊,看了眼邢霜,想了想沒開口。
過了會兒,就見秦可卿一臉大汗的回來,一進屋便笑著賠罪道:“方才去叫醒酒湯,卻怎麼也叫不來,可真是招待不周了。”
說完,屋外的丫鬟送進醒酒湯來,每個人喝了一碗,頓時都覺得好了很多。
邢霜問秦可卿:“你這當家的奶奶,還要親自去廚房討要?看來你這的下人,也該好生整頓整頓了。”
王熙鳳接口道:“可不是?如今京城誰家的下人,不去育才培訓了才用的?雖說東府裡的下人也去過育才,可我看依舊不行呀。”
秦可卿笑的一臉尷尬,忙解釋說:“倒不是下人們躲懶,隻是醒酒湯的材料,一時忘了放哪兒。這事兒也怪我,早晨是我派人采買的,又叫人把材料挪了地方,這才一時疏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