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這邊回了清遠居裡,氣色倒是如常。今兒跟著她出去的紫鵑回來跟金釧玉釧兩人嚼了通舌頭,倆丫鬟倒是為太太忿忿不平起來。
“這薛家也太不是個東西了,當初太太怎麼幫薛姨太太的,難不成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那會兒太太頂著老太太的壓力,硬是把二太太送去了金陵,又親自去求保齡候夫人。
“這如今臉麵是有了,就過河拆橋了?真真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頂了的。”金釧這頭啐道,她妹妹也跟著罵了起來。
“有其母必有其女,那薛姨太太不是個好貨,女兒也不是什麼玩意兒。打住在咱們這兒時,就一肚子心眼。沒見著咱家的姑娘們都不愛搭理她麼?”
邢霜在屋裡頭,聽著倆丫頭在外間窸窸窣窣的小聲罵著人,還不敢太大聲了,生怕她聽見,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她對著外頭喊了聲,倆丫鬟魚貫而入,膽怯的看著她,生怕她責備。
邢霜搖了搖頭笑道:“你倆要罵正大光明的罵,有本事當著她的麵罵。背地裡罵人算什麼?”
金釧狀著膽子道:“太太白日裡就該拿茶碗照著臉摔過去的,她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一皇商之妻,膽敢在一等誥命夫人麵前造次。太太往日裡對她的恩德,她忘了也就罷了,還恩將仇報,實在可惡。”
邢霜笑著反問:“那她究竟怎麼我了,你倒是說說。”
金釧道:“先是年禮上比往年短了三成,這不是故意落咱家臉麵?接著又故意拿那宮花出來,想害太太,不過太太機警躲了過去罷了。”
邢霜又問:“那都是你的臆想,她可有表現出來?”
金釧一怔,沒了言語。
玉釧在一旁氣結問:“那就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被那薛家欺負?”
邢霜嗤笑了一聲道:“欺負?她也有這本事?放心,她以後要巴結我的地方多得是,如今不整治她,不過還沒到時候。待到了她要求我的時候,你且看著好了。”
兩個丫鬟見太太說話不似作假,心裡也舒坦了不少。忙不迭上來伺候太太梳洗更衣躺下歇息。
金釧給邢霜塞好了被子,自個拿了鋪蓋在外間守夜,半夜裡口渴起來喝水,發現屋裡還亮著燈。
她偷偷進去一看,見太太居然起來了,點著燈靠在床上看書。
她想了想,沒有吱聲,瞧瞧回了熏籠,熄了燈自己睡去。
翌日,邢霜倒還是原來的時辰起來的,一點兒也沒看出什麼睡眠不足來。金釧心道太太晚上還在學習,白日裡怕精神頭不足,便去小廚房親自做了燕窩盅出來,送到了邢霜的跟前。
邢霜這頭正聽著婆子回話,見金釧突然端了碗盅進來,以為是平日的百合燉蓮子,誰知拿起一看竟是燕窩,便問金釧:“今兒怎麼是這個,我素來不愛吃燕窩,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釧忙笑道:“燕窩補氣,太太這一年到頭忙的腳不沾地的,再不愛吃也吃一些。倒不為彆的,隻叫我們這些小的安心也好。”
邢霜實在弄不懂這丫頭今兒弄的什麼名堂,又一時沒什麼時間,便將燕窩放在一旁,先聽婆子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