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合掌,笑的直不起身來,這人竟是上回庶女使壞揍了賈琮的那位鐵氏姐姐。
她乃戶部尚書夫人鐵蘭的親姐姐,父親又是八部巡撫,身份地位上門提親倒是夠了。巧就巧在,那時因為誤會,這位鐵蕙與邢霜不打不相識,如今兩人關係極好。
看來這方家找了鐵蕙,也是對賈家做足了功課,生怕失敗了,找了位關係好的夫人來。
邢霜大喜,拉著她問:“鐵姐姐如今可好?家裡都好?”
鐵蕙笑道:“好好,都好。不說彆的,今兒我來了可有正事兒。”
邢霜知道她的來意,忙派人請來王氏,又特地帶著鐵蕙去了仙鶴堂。
鐵蕙便當著老太太和王氏的麵,道明了來意,又送上了方家的見麵禮。
賈母也不推脫一下,竟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連王氏都沒矜持一下,還送上了準備好的八字貼。
鐵蕙也是當場就掏出字帖來,看來方家與賈家一樣滿意這門親事。兩家合家歡喜,當場換了字帖,除了沒有聘禮,差一點就成了小定了。
而鐵蕙一走,王氏便命人將字帖送去國寺定命,算出來,竟是皆大歡喜之命,王氏歡快的當場添了三十兩的香油錢,又抖發抖發拿著命貼回來炫耀。
這一下,元春的婚事便算是敲定了。長輩們的禮物開始如流水一般送去抱廈。最後抱廈放不下了,又送至元春原來住的直節堂舊居擺放。
元春倒是鎮定,反惹得幾位姑娘天天惦記著這事兒,連學都不好好上了。
邢霜嚴厲的斥責過一番後,幾個姑娘才稍微收斂了一點,但看到元春,仍是滿心都是這婚事。
元春見自個的事情給妹妹帶來衝擊不小,乾脆去了邢霜那裡,請求搬離抱廈,仍回原來的屋子住。
邢霜想了想同意了,又對元春道:“與你妹妹們好好說,切勿讓她們傷了心。她們也是一片好意,想著你能嫁個好人家,替你高興呢。”
元春笑道:“伯母放心,我絕不是不耐煩了,隻是看著她們這般分心,白白的耽誤了功課。我這一待嫁,少說也要大半年。若這大半年,都引得她們日日浮想聯翩的,倒是我的不是。”
邢霜又道:“姊妹們友愛,本也是好事兒。隻是你這一嫁出去,日後想再見她們一麵都難,她們興許也是想到這個,才日日找你,粘著你吧。”
元春一怔,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一茬。再一想自己若此時搬了出去,雖能讓姐妹們安下心來好生讀書,卻錯過了自己出嫁前與姊妹們朝夕相處的最後時光。
眼看元春動搖了,邢霜又道:“我自個本就是個例子,出嫁時因著自個,沒好生與姊妹們相處。結果出了嫁又後悔,雖也彌補了,卻仍然關係淡著好不起來。我也是怕你日後與我一般,這才多兩句嘴,你萬不要多心。”
元春卻抬起頭來篤定道:“還要多謝伯母一言,否則我又怎會發現姊妹之情如此珍貴。方才搬回去的話,還請伯母忘了。日後還請伯母也多擔待些,莫再訓斥妹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