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這會兒再想去看看老娘,可也不得閒走。賈璉才進了宮,萬一出了什麼紕漏,可怎麼辦?
王熙鳳見她猶豫,複又勸道:“這會兒娘再不走,可就遲了。”
邢霜怔了一怔,看了兒媳婦一眼,見她衝自個使了個眼色,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有些明白過來了。
“你是說……”
王熙鳳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看了眼外頭,湊在邢霜耳邊道:“二爺這一去,少說也要封個一等輕車都尉。
“原是要將這一等大將軍的爵位留給大伯哥的,二房這才與咱們沒了嫌隙。如今若是二爺真比大爺早得了爵位,就怕我姑媽這心裡頭也眼不下這口氣。
“且如今聖人是何決斷還不知道,就怕聖心大悅,這爵位給的高了。到時娘和姑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說什麼在人眼裡都成了顯擺了。”
邢霜歎道:“可我這會兒走了,真要接旨了怎麼辦?”
王熙鳳笑道:“娘還信不過我嗎?這無論祭奠接駕,我家原也是教過的,再說跟著娘學了這些年,就是看也看了那麼多回了。”
邢霜聞言,考較了她幾句,見她說的頭頭是道無一遺漏,這心裡也瞬間放寬了。
“也罷,你這會兒去替我收拾些細軟,再去老太太那兒替我說道一聲。”邢霜想了想對王熙鳳細細囑咐道:“老太太那邊就彆拿姑娘們的事兒說了,此事倒是個極好的借口。”
王熙鳳笑著點了點頭,出門去先跟金釧耳語了幾句,接著又往仙鶴堂去。沒一會兒打仙鶴堂出來,又回了清遠居回話。
當天下午,賈璉還沒來得及回家,邢霜就先出發往金陵去了。這一回她隻帶了紫鵑一個,金釧玉釧皆留在京中坐鎮清遠居。
邢霜走了沒多久,賈璉和賈亮就回家了,聽說妻子已經不在京中,賈亮很是驚訝。賈璉也連連追問,母親怎麼突然就“離家出走”了。
賈亮還以為是王熙鳳故意攛掇妻子回娘家,生怕是這兒媳婦要搞事兒了,好在聽完兒媳婦的解釋,他冷靜下來想了想,點頭道:“你這主意極好,隻是有一點,若是璉兒當真封爵,我定是要將你們分家出去單過的,你可願意?”
王熙鳳一愣,看了眼賈璉,見賈璉一臉心知肚明的樣子,便對公公道:“老爺說的自然有理,這是一等將軍府,若是二爺封了爵還渾住在一塊,對老爺對二爺都多有不便。
“且咱家這一等將軍的爵位,日後也是要讓大哥來襲,繼續住在府裡,少不得要讓人誤會咱們鳩占鵲巢。
“隻是這分了家,就不能再替太太老爺分擔了。媳婦兒在這兒先給老爺請個罪,望老爺諒解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