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小事兒,王氏才不信鳳姐兒辦不妥當,她知道侄女兒這是借機來跟自己說話的,便笑著把人讓了進來,又對丫鬟道:“叫廚房備兩壺酒,再做些好菜。今兒我要留鳳丫頭吃飯。”
鳳姐兒也不推脫,上了炕在姑媽對麵坐下,這才笑道:“今兒二爺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我便打擾姑媽了。”
王氏衝她一笑,待丫鬟都下去了,這才問鳳姐兒:“多早晚才接你婆婆回來?”
鳳姐兒笑道:“這不來來找姑媽討個主意麼?原太太去金陵,對外是以那邊老太太身子不好為借口,回去侍病去的。
“如今若是早早的回來了,我就怕那外頭風言風語的,可若是遲了不回來,又怕我和二爺這廂弄不明白。”
王氏挑了挑眉問:“什麼弄不明白?”
王熙鳳正色道:“二爺若是襲了爵,我們務必也是要分家出去的。老爺身為族長是還在家裡,可不能在主母不在時就分家。
“早先太太就說了,若陛下真有封爵的心思,我和二爺必不能留在家裡。我雖心裡早做了準備,可這要如何分,怎麼分,除了老爺做主之外,不也得太太回來?”
王氏打斷她道:“怎地好好的就要分家?”
王熙鳳笑道:“姑媽,這一家子,哪能有兩個爵位?且這裡是大將軍府,若是以前的國公府,咱們倒好厚著臉皮賴在這裡,可如今一等將軍那爵位與二爺那爵位是一樣的品階,再住在一起,就是二爺不管不顧,老爺麵子上也過不去啊?
“且日後大爺還要襲爵,二爺到時隻怕已有私產,日後再分就分不清了。”
王氏心裡咯噔一下,忙問:“那這分家,又是怎麼分?是單你一房分出去,還是……”
王熙鳳掩嘴咯咯直笑道:“自然是單我和二爺分出去了,三爺和五爺都還小呢,老爺和太太哪裡放心的下。
“再者說,大爺如今勢還未大,老爺必也不放心他,定還要在助他幾年,才會放手。我估摸著,待大爺勢大了,老爺這邊就會將爵位傳給大爺,然後搬來和我們一起了。”
王氏心裡鬆了口氣,一時又懊惱自己這心裡還是惦記著爵位不放,愧疚的對王熙鳳道:“你們太太也是忒多心了,怎麼就要她避嫌了?她是這一家子的當家主母,若她還要看人臉色,我們這些人還怎麼活。”
王熙鳳笑道:“這還不是愛惜姑媽?太太臨走時說了,她好容易能和姑媽相處融洽,這爵位本不是她盼來的,也不是她計劃內的,她無法推脫,隻能盼著姑媽看在她避讓的份上,彆惱她就是。”
王氏聞言,再忍不住掉下淚來。
王熙鳳又哄了好一會兒,王氏這才收住淚道:“她一向容忍我,自進門便沒與我紅過臉。你是我親侄女兒我也不瞞你,以前沒和她好,我還想著要害她生不出孩子,好讓她沒法掌權。
“如今她竟為了我的想法,連自個兒子封了爵都要躲出去。這樣的情分,我怕是一輩子都還不完她了。”
王熙鳳微微一笑,拿扇子遮住了臉。
自己這一手,果然巧妙,勸了太太出去“避嫌”,又化解了姑媽心裡那份虛榮心。
王熙鳳想到這裡,不禁有一絲得意,但也不過得意了一會兒,便重新打起精神來應付王氏。
邢霜這邊,過了兩日也收到了京城的消息。聽說兒子不但封了爵位,還是個一品爵,就連兒媳婦也順帶立馬封了個誥命,邢霜樂得嘴都快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