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想挑撥離間先去了王氏那裡,邢霜也沒那麼快來仙鶴堂,打斷她慫恿老太太。
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三弟妹如此的深藏不漏,看著不聲不響的,一招禍水東引就害的自己苦不堪言。
這會兒二太太也來了,她就更沒了機會。本來大好的機會,卻在她小心翼翼各處試探的時候,就露了馬腳,讓人早有了防備。
王氏這一開口,果然令賈母有些驚訝,連老二家的都如此反對這事兒,看來事情另有蹊蹺。
賈母冷靜了下來,仔細一想,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緣由,不禁汗顏差點因為這小蹄子的挑撥,害得家裡亂了套。
於是還不等王氏再開口,賈母就板著臉下了逐客令。尤氏再怎麼不要臉皮,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隻得灰溜溜的回了那邊。
邢霜板著臉坐著喝茶,一言不發,賈母倒是鬆了口氣,拍著胸口對王氏道:“還好你們來得快,否則真要被那小蹄子給騙了。”
王氏冷哼一聲道:“她打的好算盤,明知道老爺是奉旨守墓,無召喚不得回京,卻來打著族裡生計的借口,想攛掇老太太和我犯下這欺君大罪。
“如今大伯不在家中,珠兒又外放,璉兒雖有爵位,卻也無甚實職。屆時咱們一犯了事兒,這族中大事可不就他們說了算了?”
邢霜心中暗自叫了句“說得好”,她偷偷看了眼王氏,眼中露出一絲欣賞。要知道以前的王氏一貫鋒芒畢露,沒有經曆過賈珠之死的王氏,還不懂什麼是隱忍。
而她還一直擔心,王氏會因太過直白惹得賈母生氣,誰知王氏竟盯準了奉旨這兩個字。
果然王氏這話一說,賈母頓時冷汗直流,連聲道:“我竟差點忘了這茬,老二當年可是奉旨回金陵的,這會兒若真的私自叫他回來,豈不是要惹來龍顏盛怒。”
邢霜見賈母這邊也冷靜下來了,鬆了口氣,解圍道:“今兒這事兒不成也就罷了,她回去自然也不敢再起這心思。可珍哥兒素來隻知吃酒作樂,尤氏也不是那糊塗人,管家理事皆是好手,豈會不知得罪我們的下場。”
賈母問:“你這意思,莫不是有人想害咱們?”
邢霜點了點頭道:“璉兒有了爵位,珠兒外放也快三年了,這會兒老爺雖在西洋,可一旦差事辦得好,回來隻怕也是要得賞的。
“咱們雖一貫低調,可這京中走勢明眼人不會看不清楚。想害咱們的人還不在少數,恨就恨這些人平日笑臉相迎,背地裡陰狠無比,一時也抓不出是誰出的主意。”
婆媳幾人正說著話,外頭翡翠來報:“三爺和代儒老太爺來了。”
賈母一聽,忙請了兩人進來,才剛行完禮,賈璉又來了。
邢霜一看人齊了,笑著對賈母道:“今兒這事兒也不算壞事兒,尤氏倒是給咱們提了個醒,不論這究竟是誰當家作主,外頭也總要有個撐場麵的人才是。
“如今老爺不在,族長一職空缺,總不能無人出麵。琮兒璉兒年紀尚小,怕不經事兒,但代儒老太爺倒是資格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