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忍不住噴笑,道:“真這般折騰他,待他知道是咱們做的,回來還不得記恨咱們?”
王熙鳳瞪了丈夫一眼道:“便是記恨又如何?東府那般算計咱們,咱們還得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不成?原太太就不喜跟他們來往,若不是老太太和姑媽拉不下臉麵,那尤氏又三番兩次的來求,他們家如今還與咱們老死不相往來呢。也沒那麼多屁事兒!”
賈璉又道:“便是我打了招呼,人家也不敢怠慢。畢竟也是個三品侯家的公子,誰也不敢真的關押起來。隻不過飯菜上麵為難他一下,正經也不敢對他怎樣。”
沒錯,那種電視裡書裡看到的事情,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在這個製度嚴格的時代發生。什麼公子貴族的被酒樓關押,那都是扯淡的事。
真的欠了錢,人家隻能舔著臉請你“留下小住”幾日,好讓他們“通知家人”。即便那些開酒樓花樓的人背後有勢力靠山,那也不是那些靠山能正大光明出麵解決的事兒。
那些正麵解決事的人,無非都是些小嘍囉。各個都是平民,甚至還有賤民,誰敢對一個貴族怎麼樣?
就算再是京城這種地方,再是貴族多如狗,身份地位也擺在那兒了。平民但凡敢對貴族動手,那就是以下犯上,隻有入獄的份。
怎麼,你要說那貴族犯了事怎麼辦?簡單啊,報官啊。報五城兵馬司或是順天府都行,問題是報官也少有人願意去報。
一來這民告官就得先打四十板子,二來這真正開門做生意的,誰會願意得罪人呢?
也不是沒有人出門忘帶錢,今兒你把這個貴族給告了,明兒人家都不樂意來你這裡了。
所以賈蓉欠錢,也隻是被留下來,不讓他回去而已,又沒有虧待他。隻等家人送來錢了,您再跟著家人走。
賈蓉在花樓裡好吃好喝的,又有美人在臥,更是不願回去了。於是乾脆連信都不報,欠個欠條就光明正大的在花樓裡住了下來。
隻是他沒想想,就這麼住下,每日的花銷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人家花樓憑啥白吃白喝的供著你,這些費用最後都要算在賬目裡頭,他住的時間越久,欠的錢就越多。
本來邢霜是和兒子打算讓人假擬一張高利貸的欠條,正準備去找人作假呢。誰知還沒動手,外頭就傳出賈蓉被扣的消息了。
邢霜一看,得,省事兒了。於是帶著兒媳就過去東府去了。
結果又鬨出來這麼個事兒,隻能說東府的男人腦子裡都裝的是草了。
賈珍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新仇舊恨就著這一回一起跟他算了。而賈蓉,邢霜也不準備幫他,愛咋咋地,如果賈代儒覺得丟了麵子,非要贖他回來,那就得動用族裡的財產。
而賈家的這些族人,要讓他們把族產拿出去贖一個紈絝,那還不是要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