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覺得老爺的性子剛烈了些,可他那法子倒是極好。每每跪上一回,二叔便要老實一段時間。雖最後還是犯了大錯,但好歹也拖了這些年不是?
“再者說了,珍哥兒這性子,也確實得糾糾了。往外了說,是好色。往裡了說,家中子嗣但凡見其狀態,無不羨慕想學。瞧瞧蓉兒,可不就是個例子?
“這對族中發展也是大忌,養一家子的紈絝出來,日後坐吃山空,又無爵位傍身,長此以往,這個家遲早要完。”
賈代儒深感其受,忙拱手道:“老朽深以為意,既如此,就按著太太說的,命其在祠堂跪著反省。”
邢霜又道:“隻一兩日,怕是他也不會受教。且那尤氏很是有些固執,昨日我已拒不見之,今日她又來。
“我想著,倒不如將珍哥兒多關幾日,那尤氏什麼時候不來了,再什麼時候去處置他的事兒。
“也好給這尤大奶奶一個教訓,讓她知道犯了錯就得受罰,彆想著投機取巧隻護著丈夫。”
賈代儒道:“然。”
這事兒就這麼簡單的說定了,賈代儒回了祠堂,叫人看守住大門,不許賈珍出入,又叫人定時送飯送水,但一律不可進門,隻放在祠堂門口。
而祠堂裡也不派人看守,就怕族中子弟跟著賈珍學壞,至於賈珍跪不跪,祖宗牌位在那兒呢,你敢在牌位前坐著,那就是不敬祖宗,又是彆樁罪名了。
賈珍這一關,就是五日。賈珍越不放出來,尤氏就越心急。一開始一天跑一回,接著次數還多了起來,一天跑上兩三回。最後竟跟個丫鬟似的,攆她也不走,就杵在你跟前,還搶著做事。
尤氏這般賣乖,賈家三個女人,倒是齊心一致沒一個心軟的。
本來頭一天尤氏來時,拿了家法,請賈母責罰。賈母還有心想寬恕她來著,誰知聽了邢霜的怒斥,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因為秦可卿的事,賈母對賈珍的印象已經壞到了極點。雖秦可卿可恨,但更可恨的還是這個見色起意的侄兒。
於是乎,這一次賈珍膽敢出言不遜,已經觸犯到了賈母的逆鱗。
如今老大不在,老大家的最近身子又不大好。她可是一家子的主心骨,她若是氣的倒了,這一家子怎麼辦?
於是乎,賈珍和尤氏打著主意要主動受罰,最終卻一個都被冷處理了。
尤氏這心裡一片焦急,自第一日晚上回去聽說丈夫去了就被關在祠堂裡頭,不許探望也不許送飯,尤氏就更加想快點解決這事了。
可她卻不知道,她越是心急,丈夫就越要受罪。除非她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真的錯了,否則邢霜是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這些天來,尤氏一直扮小,在賈母跟前伺候著。這日邢霜來請安,見尤氏已經在了,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老太太年歲大了,起得晚,你辰時不到就來,害得老太太還得早起接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