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儒猶豫了半天,問:“這隻怕不妥吧?”
王氏笑道:“這有何不可?老太爺怕必是覺著這京中的鋪子可比郊外的田地值錢多了,但咱們族中旁支每一家分的田地又不多,沒人能跟她換的起是不是?”
賈代儒忙點頭:“正是,若是幾家一起出地換間鋪子,那這其中的利益,隻怕又要引得幾家相爭了。”
王氏點頭笑了笑:“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我想著,咱們西府也幫把手,有那想換鋪子為營生的旁支,隻管來西府借錢,再添些銀子,用他們的地換東府的鋪子。隻要保證一家單獨能換到一間鋪子,不就沒這個顧慮了?”
賈代儒聽了這方案覺得可行,但又覺得這樣一來,東府豈不是吃了大虧?自己這個代理族長是東府給的,若是眼睜睜看著東府損失,就怕大太太回來不會放過自己。
“可……老朽說句難聽的話,這事兒你做的了主麼?”
王氏嗨了一聲,輕巧著笑道:“我當老太爺顧慮什麼,若是這個那大可不必。嫂子走前就交代過,她不在時家中由我全權負責,不論我做什麼都不追究。”
說到這裡王氏壓低了聲音又道:“老太爺隻怕也察覺出來了,我嫂子可不是一般婦人。這一家子營生若無她的把持,怕是那些掌櫃的不久就要瞞上欺下的搞些事情了。”
賈代儒終於明白了王氏的來意,滿臉為難道:“這隻怕更不好了。”
王氏恥笑他道:“老太爺不愧德高望重為人寬厚,可老太爺就不怕人家說您一上任就害得當家太太出走?雖這事兒不是您的錯,可您想想珍哥兒那事兒又沒外傳,誰會知道是珍哥兒害她出走的呢?
“這會兒再不哄她回來,隻怕夜長夢多。等鬨得滿城風雨的時候,再請她回來也難扭轉風向了吧?”
賈代儒一聽會波及到自己,立刻就急了:“這又與我何乾?”
王氏攤了攤手道:“是不與老太爺相乾,可誰又知道呢?外頭隻知道老太爺一上任就罰了東府一家,西府的大太太也回金陵修複租宅去了,就連子爵一家也跟著去了。留在家裡的不過是些婦孺和幾個庶子。
“可不是我危言聳聽,這會兒老太爺再不把自己摘乾淨了,怕是日後可不止說的難聽這麼簡單了。您也好好想想,是這一大家子的將來重要,還是那東府幾個糊塗東西重要。”
賈代儒正色道:“世人誤會我有何可懼,但東府乃代化長兄之後,若是真的將他們趕去鄉下,我有何臉麵見他。”
王氏微微一笑:“老太爺是怕無顏麵對已故的東府老太爺,可就不怕無顏麵對太老太爺?他老人家立下赫赫戰功之時,可曾想過日後家中會被幾個混賬弄的烏煙瘴氣,還夥同外人坑害自家長輩?”
賈代儒聞言倒是噎住了,心道這西府大太太難對付,誰曾想二太太更難對付。
“也罷,便依你所言,但日後大侄子媳婦回了府,我也會將今日之事如實告知!”
王氏輕笑一聲,轉身而去。臭老頭還想告狀,告就告唄,誰怕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