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賈政走,隻是一時之策,總不能真的一輩子讓王氏守活寡。邢霜深知這一點,也許把賈政丟到外頭幾年,王氏還能受得了。可若真的長期讓她這樣下去,她人更要崩潰。
眼看著賈政去守墓這麼多年,趙姨娘也早就死了,邢霜又趁著這次機會,把賈政給打怕了,所以邢霜估摸著,也是時候讓他回來了。
隻要賈政不給家裡添麻煩,邢霜也不想讓王氏這麼孤獨的過一輩子。
而且看王氏那樣兒,雖有些黯然,可說話間也能聽出一些期待來。
王氏問邢霜:“他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居然還替他說話。你就不怕他回來了,又對你喊打喊殺?”
邢霜笑著,主動把自個揍了賈政的事告訴了王氏,聽得王氏目瞪口呆。
“你……你當真……”
邢霜笑著點了點頭,又道:“難不成你還心疼了?我實在是氣不過,咱家本該齊心協力才是,他確和珍哥兒夥同外人坑害家裡。這事兒若是給聖上知道,隻怕就不是打一頓那麼簡單了。”
王氏忙道:“多虧了你。”
邢霜打住她的話,攔著她搶先道:“不必跟我客氣這些,他能回來,對你也是好事兒。如今沒了那禍害精,他想必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兒。”
王氏心裡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一時矛盾的說不出話來。
邢霜扯開話題又問王氏:“你去哪兒弄來的利子錢收據,可是真的在外頭借了錢的?”
王氏拋開丈夫的事,忙對邢霜解釋道:“哪用借什麼錢,也是那尤氏不清楚我妹妹家當鋪的掌櫃的叫什麼罷了。”
說著王氏拿出那收據來給邢霜看,邢霜一瞧,居然隻是張當票。金額倒是寫的清楚,不過內容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尤氏又不是不識字,怎地會沒發現?”邢霜納悶的問道。
王氏怔了一下,也納悶起來,英蓮在一旁笑道:“我看尤大奶奶才是真聰明,好一招自斷手腳。這樣一來,給了二太太收拾東府的機會,能給太太解氣,也能好好收拾收拾珍大哥。”
邢霜聽了哭笑不得:“哪有這般自斷手臂去收拾自個丈夫的?且她也不是以前的那樣服軟,如今珍哥兒也還算尊重她。這把自家的小金庫都給掏空了,對她能有什麼好處?”
英蓮笑著道:“誰說沒有好處了?如今東府與西府相差甚遠,卻仍住著一樣大小的地方。每年為了宅院的花銷,與咱們府上也差不多呢。
“光是這一筆,一年都得好幾千銀子,她又沒理財的本事,自然是每年犯愁。如今破釜沉舟了,等於是告訴眾人,這麼大的地方他們也住不起了。這樣一來,珍哥兒就算再不想搬,也得挪個地方了。
“再這挪了地方,人手方麵又能減了,小妾也養不起了,酒也沒得喝了。尤嫂子看似自斷手腳,卻反倒有了一線生機。至少這爵位還在身上,不過是過的拮據一點,誰也說不出她個不好來。”
王氏和邢霜都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們倆竟還沒一個小丫頭想的深刻。這尤氏看似不按套路出牌,可實際上卻對她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