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見太太明白了,又道:“這事兒可不需要太太來做,那些人不敢再找她的麻煩是為什麼,還不是看有保齡候和大將軍府給她撐腰,不好得罪罷了。
“如今隻需讓他們知道,她自個作死,弄得兩家關係僵了,不必誰來開口,他們會放過這麼大一塊肥肉?”
邢霜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卻忘了,之前你舅舅官職不大,這才讓他們有肆無恐。如今你舅舅可非同一般,他們那還敢造次。”
王熙鳳嗤笑道:“我舅舅再好,二姑媽也早就出嫁。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我姑父沒了,家中財產本也是薛家的產業,又關我王家什麼事情?外人還可道一句‘看不過他們欺負孤兒寡母’,可偏偏我舅舅這樣嫡親的關係,才不好插手。
“母親沒見,之前我大姑媽回去,不也沒討著好?便是因為關係近了,才越發的不好出麵。”
邢霜歎道:“這又是何苦,我倒不是可憐她,隻是她若真的又被旁支欺負,你大姑媽哪裡會放任不管?到時她求到我這裡來,或是老太太那兒去,你叫我們管是不管?此事罷了,切勿再提,害人之心不可有,免得害人害己。”
王熙鳳頓了頓,見太太當真不喜歡這個法子,便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可邢霜萬萬沒想到,薛家還是鬨起來了。不過那都是年後的事了。
隻是年前上香時,薛家果不其然沒能出席,賈母好似也不想再理她們,絕口不提一個薛字。
就這麼一直到了過完年初三,這一日按理是賈家開門宴客的日子,邢霜正接待著官太太們,金釧急匆匆的進來,朝著邢霜使了個眼色。
邢霜愣了一下,笑著周旋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出屋,走至廊上金釧便湊了過來,在她耳邊悄聲道:“薛家出事了,聽聞薛家幾個旁支又找上門來,說是薛姨太太占著族中財產不放,導致薛家上上下下連年貨都置辦不起。”
邢霜一怔,頓時惱火起來,對金釧低聲回道:“去子爵府把二奶奶叫來,再叫人去薛家打探打探,看是個什麼情況。若是薛家的人蠻不講理,便先把寶姑娘接過來。”
金釧噯了一聲,趕緊出了院子,邢霜這頭也心思重重無心待客,再看屋裡還在笑著與人說話聊天的王氏,邢霜一肚子的話都不知怎麼跟她說。
好容易待賓客散去,金釧也回過話了,邢霜找了個機會,拉了王氏回直節堂,把薛家的事告訴了她。
“你也彆急,這兒可是天子腳下,他們又再大的委屈,也不敢把你妹妹和寶丫頭怎麼樣。隻是蟠兒可能要遭罪些,聽說當場被綁了,要押回金陵祖籍去。”
王氏聞言卻出乎意料的冷哼了一聲,緩緩道:“那是薛家的事,我要管也管不著。往日管了,又有何回報,還不是一腔真心丟在湖裡,沉個底兒就沒了?”
邢霜怔了怔問:“寶丫頭你也不管了?”
王氏卻道:“那是她的女兒,我再操心也伸不了那麼長的手。往日嫂子看著我的麵子,多加照拂那姑娘,那是她的福分。如今她福薄,受不起,那也不乾咱們的事兒是不是?”
邢霜隻覺得奇怪,王氏以前可不是這個態度,要知道她雖對妹妹有所不滿,可對寶釵還是極儘保護愛惜的。
如今連寶釵她都恨上了,實在不是以前的王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