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這邊勸著寶釵,賈璉那頭回了家,找了邢霜,將這事同邢霜說了。邢霜聽完一陣頭皮發麻,這是給自己找事的節奏啊。
“你這死孩子,你是閒的沒事做了?”邢霜忍不住氣結:“她家的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還沒接受教訓?那薛王氏忘恩負義,絲毫不知羞恥二字怎麼寫,她那兒子更是個混天魔王。
“如今她家遭難,便不是我做的,她心裡也會認定是我做的。如今你和鳳丫頭要救寶釵我能理解,她卻不能理解。即便日後寶釵真的出息了,她也隻當是我挑撥離間,故意破壞她母女感情。
“她的事,我是一點也不想沾了。偏你們兩人之前對寶丫頭愛答不理的,這會兒又來出手相救。真真是想把我氣死不成?”
賈璉忙單膝跪地求母親不要氣惱,又連聲道:“既然母親不喜歡,我們不幫就是。隻是這會兒鳳兒已經過去薛家了,恐怕寶丫頭那裡已經談上了。”
邢霜氣的想哭:“你們這是先斬後奏,既然如此還來問我作甚。左不過是我幫你們背黑鍋了,還問我意見作甚,隻來通知我一聲,讓我準備好接鍋就行了不是?”
母子兩個正說著,賈瑨打外頭進來,笑著對母親道:“媽彆生氣,大哥也是為了咱們好。”
邢霜瞪了眼親兒子:“你知道什麼?”
賈瑨衝大哥使了個眼色,又笑著對他母親說:“大哥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全了母親的名聲。母親之前為表姐造勢這麼久,京城裡誰不知道?如今表姐家有難,若是咱們不出手,才顯得母親之前那都是假好心。
“母親也知這世人素來捧高踩低,待日後表姐有了成就回來,彆人看了隻會誇母親果斷出手,救表姐脫離苦海,誰會聽那薛姨媽一麵之詞。
“況且薛姨媽對表姐的所作所為,著實過分了些,京中官太太們早就被她得罪光了。如今就算母親相助,人也隻會道母親善始善終。母親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邢霜深吐了一口濁氣道:“我為何還要看人臉色過活?以前戰戰兢兢是因為家中形勢危急,隨時都會陷入困境。可你父親這些年的打拚下來,如今京中除了四王皇帝,誰家還敢跟咱們明著叫板?
“我們這麼努力為的什麼,不就為了一個隨心所欲的日子?以前討人歡心,我受儘委屈,如今難道還要為了一個虛名委屈自己?
“什麼真善人假好人的,我也不在乎了。為了這名頭,我讓自己委屈了這麼多年,總該讓我鬆快些了。
“我雖不屑背地害人,不屑做那傷天害理之事,可也不見得我就喜歡委曲求全,處處忍辱。”
賈璉聽得心裡一片刺痛,想起母親這些年來受的屈辱,差一點就掉下淚來。他見弟弟還想勸說,趕忙使了個眼色,讓弟弟住嘴。
“娘說的是,咱家也不必看人臉色了,想乾嘛乾嘛。”賈璉站起來道:“我回頭就跟鳳兒說,叫她彆管表妹的事了。”
賈瑨撓了撓腦袋,沒說話了。
邢霜這裡一拍桌子:“放屁!”
賈璉懵了,這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