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聽這兩個丫頭抱怨,笑而不語,隻對侍書道:“那兩個慣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我隻問你,英吉利好不好玩。”
侍書掩著嘴嘻嘻直樂,連連點頭道:“怎麼不好玩?那些個公子哥兒貴族姐兒的,可愛跟咱們姑娘玩耍了。就連帶著咱們也沾了不少光,哪家有什麼宴會,哪有什麼好玩的,皆要帶著咱們一道。
“光是一年去打獵,就有好幾回。打獵也不似咱們這裡,那些個貴族姐兒的,自個也敢拿獵槍呢。就是咱們姑娘,也學著開過洋槍,可厲害的不行。”
金釧聽她說的這般好玩,心裡羨慕極了,又問:“可有什麼好吃的不成?”
問到這個,倒把三個丫鬟樂的哈哈直笑。
襲人道:“快彆提這個了,為著這一口吃的,咱們大姑娘差點不讀大學就回來了。那英吉利的吃食簡直比豬食都不如,但凡什麼隻不過弄熟了就罷了,一點兒也不講究什麼色香味的。”
晴雯也道:“一點兒能入口的東西都沒有,若不是後頭薛姑娘去了,才算是解救咱們出了苦海。不然這幾年,還不知要怎麼撐過來呢。”
玉釧正端著盆兒過來,聽到薛寶釵的事了,忍不住插了句嘴道:“說起薛姑娘,也該是她的造化。若還留在這兒,還不知什麼光景呢。
“聽聞她母親又作上了,好好的哥兒本關在祠堂裡教養,眼看著就糾回來了,偏她不知從哪兒巴結了個當官的,竟招了那薛家的哥兒去做了個小吏。
“你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哪有好好的哥兒去做這個的?”
襲人聽了也是一驚,忙問道:“此事當真?”
金釧也歎了口氣道:“真著呢,姑娘們回來之前,京城就來過一回信,問咱們家要書,又提了幾句薛家的事情。太太看了信都罵薛姨太太不是個東西,越發的作死了。”
侍書咂舌道:“這做小吏的都是些什麼人?左不過幾個下九流的東西,沒出息也沒什麼能耐,最後使些錢去渾個差事,聽著是個官差,可實際不過乾的就是些狐假虎威的事情。
“好好的哥兒,讓他去做這個,若是不與彆人來往也就罷了,就怕被這些同僚給帶的越發壞了,還不知要做出什麼來呢。”
侍書這話倒真沒說錯,說好聽點,這些小吏都是給官府當差的,可實際上並不是什麼正式編內人員。倒有點像是後世的城管了。
那些城管多是些什麼人,其實也無非是收編些難管理的灰色人員,借著職務敲砸打搶罷了。
而這小吏也是如此,平日裡管的也是這城管的事情,仗著自己有點名頭,乾的也不過是些下九流的事情。
薛蟠若是一直在薛家被看管著,這輩子可能還真的能有學好的機會。可惜那薛姨媽糊塗人辦糊塗事,竟把好好的孩子送去做了小吏。
這一來,薛家的身份並不算低,把好好的孩子送去當小吏,這就是自降身份,把自己拉低到了下九流這一列來。二來,薛蟠還很單純,從小隻是被嬌慣壞了,這真把他丟進那個染缸裡,他這一條路就回不了頭了。
幾個丫鬟紛紛咂舌驚歎,隻道這薛姨媽不會辦人事。又歎薛姑娘命好,早早的離了這個家,沒給她母親繼續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