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黛玉心細敏感呢?彆人的姑娘都想不到這茬上來,唯有她會想到。邢霜也覺得這種時期,自己還是不要在海邊比較好,免得讓丈夫擔心,反而讓他沒法安心做事。
於是她笑著道:“玉兒說的沒錯,我正也有此打算。玉釧去海邊同那些漁民說一聲,這些日子出海都當心著些,若在海上見著其他船隻,彆等靠近就趕緊返航。
“另外,再請那些漁民幫著挖些淡菜撿些海白之類的,咱們一次多帶些回去,也好多打賞一點,讓他們暫時度過這段時期,免得沒了收成人倒餓死了。”
玉釧應了,又笑道:“光是淡菜海白,隻怕也攔不住他們出去,倒不如讓他們專打些淺海的魚。反正林姑娘愛吃,咱們日日派人來取就是。”
邢霜點頭道:“極是,你去你姐姐那裡拿些荷包,快去快回吧。”
姑娘們聽聞要回去了,便紛紛起身說要回去收拾,免得明日一早趕不上。
邢霜也不留她們,自個也開始讓丫鬟們收拾,又派人去通知李家小子。
不一會兒紫鵑去報了信返回,對邢霜道:“李公子說他身子骨沒事兒,要挪動此刻都行。倒是他忘了提醒太太躲避,還是他的不是。”
邢霜笑道;“他傷的迷迷糊糊,今日才剛好點,哪裡想得到那麼多。”
紫鵑笑道:“奴婢也是這麼說的,奴婢還勸他不要多想,好生養病。”
邢霜見紫鵑說話時神采飛揚的樣子,心中默道這小丫頭莫不是動了春心?可再一看,紫鵑眼神清澈倒又不像有什麼愛慕之情,便也把這心思放了下來。
要說這軍中的孩子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這麼重的傷,明明才修養了一天兩夜,到了第三天要走的時候,李久安竟不必人叫,自個先起來了。
他起來時,天才剛亮,此時是夏日,又靠著海,早晨不到六點天就亮完了,他硬是在廂房坐到大家都起來了,這才起身自己穿衣梳洗。
小丫鬟藥枝進屋去喊人,見人已起來了穿戴好了,嚇得趕緊連連認錯,又跑來通報邢霜。
邢霜這邊還在梳妝呢,聽藥枝結結巴巴的說人已經起來了,甚至都穿戴好了,她這邊忍不住噗呲樂了。
“叫你去伺候他,又不是一定得你替他穿戴梳洗。想來他那樣常在軍中的孩子,早就習慣了自己梳洗穿戴。我不過看他傷著,怕他不便,才讓你去的,不必那麼戰戰兢兢。”
藥枝鬆了口氣,又道:“李公子說,他先去同兩個衙役知會一聲,免得人家白等。”
邢霜一合掌,歎道:“看我,老了老了,竟把這個忘了。”
說罷,她從梳妝匣下頭抽出兩個小荷包來,讓藥枝給那兩個衙役送去,又囑咐道:“隻說總督大人親管此事,叫金縣令無需再擔心此人了。這兩個荷包打賞那兩個衙役,讓人送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