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不怕死吧?他把家裡安排的妥妥當當,滴水不漏。你說他怕死吧?他做的事又都是些荒唐至極之事,這要是鬨到堂上,烏紗帽不保不說,再鬨大點,可能還要掉腦袋。
他到底哪裡來的底氣啊?擁軍自重這個罪名一旦安上,便是陛下的心腹也逃不掉死罪一說啊。
可賈總督為了軍中,做了那麼多事,得罪了那麼多人,自己難道要讓他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罪名?
張霖精神一震,心道無論賈總督要做什麼,自己定要好好跟著他乾,他有種感覺,賈總督這一鬨,非但不會有事兒,反倒說不定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廣州軍依舊不急不慢的休整著,直到這個月下旬,全軍休整完畢,所有將士皆穿上了新甲,拿上了嶄新的武器,賈亮這才下令,命張霖率先鋒部隊發往潮州,與李總督的軍隊彙合。
眼看著要正經剿匪了,張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是立功的好機會,若是剿匪成功,不但自己有機會晉升,就連弟弟也能跟著一路上去。
誰知賈亮卻不讓張震跟著一塊去,竟留了他下來,說另有他用。
張霖惋惜弟弟錯失了此次機會,卻被賈亮叫去帳中細細解釋了一番,出帳後,張霖滿心感激,轉過身來對著帳簾行了個大禮,這才翻身上馬整兵出發。
張震心中雖有遺憾,可從小就習慣了服從軍令,倒也看不出什麼不滿。又在營中待了幾日,賈亮這才叫了他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
張震眼睛一亮,聽完吩咐抱拳道:“末將領命,多謝大人信任末將。”
賈亮嘿嘿一笑,揮了揮手:“去吧,叫上你家軍師一起,那個小狐狸賊著呢,有他在,也方便你隨機應變。”
張震心裡偷笑了一番,出去找了“小狐狸”,把總督大人的命令一說,張家的軍師嘴一咧,臉都扭曲了。
“小狐狸?”李軍師很苦惱:“我都三十好幾了。”
張震憋著笑道:“總督大人如今年近五十,說你小,你難道還不服?”
李軍師很是鬱悶,收拾收拾東西,跟著張震走了。走之前,他們還去了一道營中,挑了好些個士兵跟著一道走了。
賈璉這邊在家裡聽了旺兒的話,對父親的命令雖然無語,卻也命旺兒趕緊照辦。於是乎城裡的白事鋪子忙了起來,趕了三天三夜才把所有要的東西都備上,膽戰心驚的送到名單上的各府上去。
果不其然,這些東西送到門口沒人肯收,那些官員的看門家丁更是把白事鋪子的活計罵的狗血淋頭。
可夥計們收了錢,又知道是總督府的命令,沒人敢把東西再拿回鋪子去,隻當貨已送出,竟把那些個花圈紙人的丟在人家門口就跑了。
這些官員的家丁那是一路罵一路把東西趕緊抬到郊外去丟了,等晚上這些官員回來,聽到這件事,自然也是各個氣的內傷不已。
可是,誰敢真的把東西送回總督府去?總督即便不在家,那裡還住著男爵大人呢,這股子氣,也隻能打掉牙往肚裡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