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老遠的見著了,從廊上下來,給探春行禮問安,探春問她:“哥哥嫂子可在?”
平兒笑道:“奶奶正哄哥兒睡覺,大爺這會兒在教學生,二姑娘是找大爺還是找奶奶?”
探春道:“我找你們奶奶就是,既然藝哥兒要午歇,你先不回報,等藝哥兒睡了,再跟你們奶奶說一聲,就說我有事要找她,叫她得了閒到我那兒去一趟。”
平兒應了下來,探春又好奇的問她:“頭裡我母親說要把京城的小紅叫過來,可有回信了?”
平兒笑著回答:“哪裡有這麼快的,姑娘們去杭州一來一回也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隻怕這會兒信才到京城呢。”
還真跟平兒說的一樣,信才寄到京城。
邢霜是直接寫信給王氏的,信裡她問候本家安好,又講了講廣州的近況,最後又提及廣州這邊的本地人說的話都聽不懂,粗使的丫鬟用著不大合心,問王氏要幾個以往用的慣的。
王氏先去了仙鶴堂,把邢霜的家書念給了老太太聽。
賈母聽完了信,一臉的心疼,嘖嘖對王氏道:“那廣州之地,竟沒人會說官話。”
王氏笑道:“這也不出奇,各地的百姓,多不大會官話,育才開了幾個分校,廣州雖也有,但規模不大,裡頭的人手都被各地官員要去了,嫂子他們去的晚,買不到人也是正常。”
賈母道:“她既然要,就給她送去。這每年節下的,她也沒少送東西回來,出門在外,日子也不會好好過,儘搞這些要麵子的事情。多留些錢,買幾個好點的人伺候不是更好?”
王氏抿嘴笑了起來,知道婆婆這雖然說得都是埋怨話,可實際是心裡疼嫂子,又對賈母道:“老太太說的是,隻是嫂子這回要的,可是林之孝的女兒。咱們是不是把他叫來問問?”
賈母一聽是林之孝的女兒,也不好隨意就把人給派過去了,叫了林之孝來一問,林之孝竟出乎意料的答應了下來。
待林之孝離開,賈母忍不住道:“都說他們夫妻倆是個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卻實則比誰都有眼力見。”
王氏笑道:“老太太開了口,他能不答應的?再說不過一個女兒,就是把他兒子送去,他也不得不送的。”
這頭,林之孝出了仙鶴堂,便找了妻子,跟妻子一說這事兒,又當即兩人一起去找了女兒。
小紅自大房一家分了出去,便派到了外院去做掃灑。倒不是林之孝沒本事,不能給女兒尋個好差事,隻是小紅自己不肯,也怪不得林之孝和他老婆。
這頭小紅聽了林之孝的話,不由分外欣喜,連聲叫道:“我就知道大太太不會忘了我!”
林之孝乾咳了一聲,對女兒道:“聲音小點,怕人不知道你早想著跟著大房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