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搖了搖頭道:“你隻管接著,我都一把年紀了,你還想我勞累不成?再說這些年,我是越來越記不住事了,專注管著一樁倒也罷了,管得多了就總有遺漏。”
王熙鳳這才道:“替母親分憂自是應該的,那我就硬著頭皮試試了。”
邢霜笑了笑又道:“還有一樁,我差點忘了。前兒小紅來時,帶了京城的信,說是寶玉明年就要娶妻了,咱們送些什麼好呢?”
王熙鳳忙道:“我記著是明年六月不是?若是再晚些,等咱們這兒的果子熟了,倒是能送些特產過去。可這六月就要成親,咱們這邊三月就得出發送禮,想來也隻能送些海產了。”
邢霜道:“你也是這麼想的?那就好辦了,我叫人趁著太陽多曬些乾的出來,淡菜海白是少不了的,你瞧著還有些什麼能送的,一並叫人曬出來備著吧。”
婆媳兩個人正說著,紫鵑突然跑了進來道:“金釧的老子娘進來了。”
邢霜疑惑的問:“他們兩個這會兒進來作甚,不是還沒到回報的日子?”
原來金釧玉釧要跟著來廣州,她老子娘自然也跟了來。隻是這對夫妻並不大中用,邢霜買了山後,便派他兩人去莊子上做事。
管事的經常要進來報信,這兩人其中一個便會跟著進來,探望女兒。如今還不到管事的回報的日子,他們兩個一起來了,也是奇怪。
王熙鳳站起來道:“我去瞧瞧怎麼回事,太太且歇著吧。”
邢霜確實懶得動彈,便道:“你去吧。”
王熙鳳這邊走了出去,玉釧突然溜進了房裡。
邢霜見了她道:“你老子娘來了,你怎地不去見?”
玉釧聞言突然給邢霜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求太太救救我們姊妹兩個,我們老子不知從哪裡聽了渾話,要把我們給人做妾。前兒來了一回提了這事兒,我們兩個皆不答應。
“今兒本不是他進來的日子,他卻來了,隻怕是來找太太提這事兒的。求太太彆放我們出去,依舊留著我們伺候吧。”
邢霜一怔,心裡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對玉釧道:“你兩個今年也十六了,心裡可有什麼打算?”
玉釧搖了搖頭道:“尚沒想過。”
邢霜笑道:“也罷,才十六,能有什麼打算。你隻管安心當你的差,若有了看上眼的,告訴我,我替你掌掌眼,真是個好的,就成全了你,若不好,我攔著你你也彆怪我。
“至於你父母那邊,你也不必擔心。我的貼身丫鬟,要配什麼人,什麼時候配人,也是我說了算的,即便他們是你父母,也無權反對。”
玉釧喜不自勝,又給邢霜磕了頭,這才爬了起來道:“我去給姐姐報個信,她方才聽說我老子娘來了,急的躲在屋裡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