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兩個又說了會兒話,說到了遠在意大利的賈琮夫婦。王熙鳳道:“琮弟說是明年回來,也不知惜丫頭會不會跟著一道回來。”
邢霜說:“她回不回來也不打緊,左右年紀還小,想玩就讓她玩個夠。加上她那性子,怕是回來了,也不一定看得慣這裡的人了。”
王熙鳳想起什麼了,突然噗的一聲說:“原覺得她是最安靜的一個,誰知道還敢帶著人玩什麼女權運動。我還以為就算跳脫,也得是咱家二妹妹呢。”
邢霜也樂了,其實惜春是多麼剛烈的一個人,隻是大家都不知道。她對自己都狠的起來,看她毫無留戀的出家就知道了。
這一日過後,邢霜倒是給英吉利那邊去了封信,信裡並不催惜春回來,而是讓她想清楚,該何去何從。想好了,再給自己一個答複。
過了年之後,黛玉就得開始忙乎了。雖說她許久沒拿針線了,可該給未來夫家做的鞋帽衣裳還是得做起來。
探春怕打擾她,也不去找她玩耍,加之郊外的馬場開了起來,她倒是十日有三日要過去玩上一回。
跑了幾次,賈亮怕她路上出事,派了張震一路護送。探春跟張震越發的熟稔了,兩人說話也逐漸沒了那麼多的規矩。
隻是這一日,探春回來時,一瘸一拐的,她雖然極力掩飾,卻還是被母親看了出來。
邢霜命人將她鞋襪脫了,見她腳上腫了老大一塊,還有些油皮破了,露出些青紫來,邢霜頓時頭都要炸了。
“叫你當心著些,就是不聽勸。這是怎麼弄得?”邢霜罵了女兒一句,又叫金釧去拿傷藥來,這邊抬起女兒的腳仔細看了看,發現隻是腫了,心裡也算稍微安定了些。
“那張震是怎麼保護的?”邢霜越看越惱:“連個女孩子都護不住,他也算有本事?”
探春急忙拉住母親的手道:“娘彆怪他,是我自個胡來,想玩花式,不聽勸阻跳了柵欄。”
邢霜一聽伸手就掐了女兒一把:“死丫頭,那柵欄是用來攔馬的,不是給你玩花式的,馬要是跳的過去,還造什麼柵欄?”
探春苦著臉道:“這回我知道了,當時也是我腦子一熱,想給張震看看我的馬術。”
邢霜一聽,仔細看了看探春,手抬起來揮了揮,屋裡的金釧就退了出去。
“你看上他了?”
探春臉上一紅,半天不吱聲了。
邢霜還能看不懂她的樣子?歎了口氣道:“你看上誰不好,竟看上他,那孩子雖本分,卻不懂變通,你若跟了他,日後有的氣受。”
探春咬了咬嘴唇,小聲的說:“可他這樣,才有男人味不是?”
邢霜無語扶額,搖了搖頭對女兒道:“你這會兒看著有男人味,等結了婚就後悔了。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倒不是我看不起他的出身,隻是他那性子實在不是什麼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