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歎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如今也沒法子,自己做的孽。若不是我放了她們戀愛自由,也不會這麼糟心了。”
王熙鳳莞爾道:“太太這樣才是讓家家女兒都羨慕的呢,這盲婚啞嫁的幾千年了,哪家姑娘能隨心所欲了?唯有太太給了姑娘們機會,姑娘們才能按著自己的喜好來。
“再說有太太看著,那張小將軍也不敢如何,老爺還壓著他一頭呢,他敢欺負我們探丫頭麼?”
邢霜道:“這就更不行了,若是兩人吵起架來,那張震因為老爺隱忍了怒火,待我們一走,他新仇舊賬一起算,探丫頭還能有個好的?”
王熙鳳咯咯樂了起來:“太太想的太長遠了,那會兒隻怕兩人也摸清楚對方的脾氣了,早就磨合好了。再說我和大爺還在呢,妹妹若是受了欺負,我們還養不起妹妹了?”
邢霜點頭道:“好在還有你,我也能安心點,若你不在,我是萬萬不肯答應的。”
王熙鳳聽了這話,忙問:“那太太這是準了?”
邢霜道“準不準也不是我說的算,那張小將軍如何想的,還有他家中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呢。萬一他家裡早給他定下了娃娃親,咱們開了口,他定不好拒絕,又不能悔婚,豈不是讓人家兩難。”
王熙鳳哎喲一聲,拍了下手,大笑道:“太太早說啊,大爺早叫人打聽清楚了。那會兒咱們看著二妹妹貌似中意張小將軍,便早早的去問過了。
“他家父母雙亡,他哥哥才帶著他從軍的。家中雖還有親戚,但皆是出了五服的,早就斷了來往。
“如今他們哥倆在軍營,便是把軍營當做家了,過年過節也沒地兒可去,隻在軍營裡待著。
“這父母都沒了,家中也沒什麼長輩,自然也沒有娃娃親的說法,大爺怕遺漏了,還特地打探過張霖,說是連張霖的終身大事都還沒個著落呢,又何況是張震。”
邢霜終於放心下來,無奈道:“也罷,你去同那丫頭說一聲,就說我不攔著她的。但除非那小子來提親,我是不會主動把女兒嫁給他的。”
王熙鳳一直偷笑,待太太走了,便去了探春那裡,將這事一說,又勸道:“你有這樣的母親,還有甚不知足的。如今連張震這樣的人,她都答應你了。你還不好好梳洗了,過去給她陪個不是?”
探春被說的羞愧起來,忙梳洗換了衣裳,趕去母親那裡賠禮道歉。
邢霜坐著聽女兒說完道歉的話,用眼神示意金釧玉釧等人退下,這才對女兒道:“我不是不讓你自己找,隻是你性子剛硬,他也不見得是個會服軟的人。這兩個人一軟一硬,方有個來回。若都是硬脾氣,就怕你們日後吵個沒完。
“但你既然喜歡,我也不攔著你,日後若是不好,你也彆來怪我。你雖是我的閨女,卻也是個獨立的人,我總不能替你把路都走好了,你的未來還得你自己決定。”
探春聽了跪了下來,伏在母親膝蓋上,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前世不幸,才得了今生的福氣。”
邢霜摸了摸她的頭道:“好了,我也沒怪你什麼。這戀愛中的女人啊,腦子都是空的,隻記得那人的好,其餘什麼都看不見。我也是個女人,我能理解,隻是身為母親,多提醒你幾句,免得你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