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對邢霜的依賴,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這種習慣在邢霜走之後,大大的影響了她的日常生活。
邢霜剛走那幾個月,王氏甚至還會經常忘記嫂子已經不在家裡,動不動就讓人送東西去清遠居。
每次丫鬟提醒她,大太太已經不在了,王氏嘗嘗會一陣唏噓,坐在那裡發呆許久。
幾年下來,她倒是漸漸把這種習慣給淡忘了不少。可每次有人提起嫂子,王氏依舊會湧起一股濃濃的思念,恨不得現在就能見上嫂子一麵。
賈母隻是玩笑,說了句“你怎麼不去見她”,可看到兒媳婦麵上認真了,她心裡咯噔一下,趕緊笑道:“老大那邊也不知要連任多久,興許再過一年就能回京敘職了。”
王氏把心思壓了下去,勉強的笑了笑道:“大伯在兩廣可是極有口碑呢,聽聞兩廣一帶連往年的災民叛亂都沒出現過,可見他極受民眾愛戴。珠兒也沒提過什麼不好的消息,想必陛下對大伯也是極為滿意的。”
賈母心中歎道,自個這個大兒子,要真的發起狠來,那是連自己都不怕的人,以他這個性子,能在朝中立得這麼穩,也是件奇聞了。
婆媳倆不願再提廣州的事,話鋒一轉到賈芸身上,不免就提到了寶玉的事情。
“他這些天可是精神多了,每日不到辰時就起了,忙裡忙外的,除了晨昏定省皆見不著他人。我倒是寧可他多在外頭跑跑,總好過縮在家裡虛度時間。”
王氏提到兒子,也是感慨無比:“隻是他國學突然不去了,這事兒倒不好辦。原因為陳家的閨女病逝的事情,鬨得外頭沸沸揚揚,國學裡頭有幾個老學究,對他也是冷眼相待。
“如今他又曠了學不去,那幾個老學究更不想他回去了,李大人提了幾回,那幾個老學究皆持了反對。
“我倒不指望他也跟他大哥似的,在朝中有一席之位,隻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不謀個一官半職的,又能做什麼?
“思來想去,倒不如拿錢給他捐個官算了,一來祖上蒙蔭,他也不必這麼辛苦,二來有他哥哥在前,他若強行繼續進學,結果不如他大哥,豈不是讓他心中更加難受?”
賈母聽完王氏的擔憂,倒是十分讚同:“你說的不無道理,且咱們那族田的密室,不也是那孩子管著?如今老大家的雖不在了,那密室每年給咱家帶來的收入可也不少呢。
“聽聞他每年除了上學,還要給密室想十幾個新玩法出來,可見他那心思也不在學裡,隻怕強迫他念下去,也沒什麼好結果。
“再說他是個次子,也不必強求他光宗耀祖飛黃騰達,珠兒既然走了仕途,那麼他在家當差,領些事情做做,打發打發時間也就罷了。至於捐官,我看也彆勉強,他願不願意,還得先問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