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兩個幾年未見,再見時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站在門口互拉著手,竟一下哭一下笑的分不開了。
邢老娘下了車湊了過來,打趣了一句:“你倆在這兒站一天吧,我可得進去了。這一把老骨頭的,一路又是船又是車,可把我顛壞了。”
探春扶著外祖母,笑著叫了聲:“嬸嬸。”又對她母親道:“母親,咱們進去再說吧。”
邢霜和王氏忙拉著手邊抹淚邊往裡走,王氏這才緩過神來,一邊跟邢老娘問好,一邊又問探春的好。
探春笑著應著,又問王氏:“嬸嬸,咱們住哪兒,我叫丫鬟先去打點上。”
王氏道:“東府給你們收拾好了,叫金釧和侍書先過去,咱們先去仙鶴堂說話。”
邢霜驚訝道:“家裡沒地方了?怎地讓我去東府住著?”
王氏一怔,突然大笑起來:“你呀,老太太一片好心,想著你愛自由,怕約束了你,又怕你要麵子,分了家不肯回本家來,這才叫我把東府收拾出來。你倒好,原那麼個擰的性子,如今倒要粘著人不放了?”
邢霜尷尬的笑了笑,心裡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太對不起老太太了。邢老娘也看了女兒一眼,見女兒麵上有慚愧的神色,便也懶得說了。
“是我的不是,不過如今家來了,總得住的近些才方便走動。我和探丫頭倒沒什麼,我老娘總不能日日坐著車來找老太太說話。還勞煩弟妹,再給我收拾個院子出來,就在家裡就好。”
王氏大喜,忙道:“我之前就說讓你住著直節堂,如今我們搬來清遠居了,那邊空著地方還大,住你們三個還顯得大了。老太太叫我收拾東府,我還是把直節堂也布置了一回。如今也不必麻煩,隻派人過去就好。”
探春聞言回頭對金釧和侍書道:“你們兩個親自過去,把該打點的打點好了,我和母親這邊隻留一個跟著就行。”
金釧和侍書應了一聲,兩人帶著下人和行李先去了直節堂,隻留玉釧和翠墨伺候。
一行人很快到了仙鶴堂,又是一番歡天喜地的互相行禮問好。
才坐定下來,王氏就對賈母道:“老太太還說嫂子愛清淨,這才去了廣州幾年,便粘人了起來。我頭裡說給她安排去東府,她還不樂意了,說要住在家裡,走動起來才方便。”
賈母有點訝異,但看邢霜笑的樣子不似作假,心裡頭頓時軟了起來,對邢霜道:“我的兒,可不是我不給你住家裡頭,就怕你還要出去應酬,進進出出的麻煩。”
邢霜笑著道:“我回來是看老太太和弟妹的,誰去看她們了。她們要想我,知道我回來了不會自個上門嗎?這一次回來我可不出門了,就窩在家裡頭哪兒也不去。”
賈母聽得都快掉淚了,連聲說好,又對邢老娘說:“你也彆住遠了,就住我這兒好了?東廂一直空著,原是那幾個小的都住過一些日子的,裡頭的丫鬟都還在,我倆住的近些,也方便說話。”
邢老娘倒是一改常態,一口應了下來,又道:“我帶了杭州的廚子來,讓你嘗嘗杭州的美味,老姐姐我跟你說,你這輩子窩在京城裡可是虧大了,這外頭的美食可是應有儘有。”
邢霜聽著她老娘又開始不著調了,無語的搖了搖頭,扭頭跟王氏說起話來。
探春也跟李紈聊了起來,沒過一會兒,賈蘭和賈妙都從學裡回來,過來給叔婆姑姑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