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還帶著外孫女,邢霜忙對她道:“快把妤兒放到偏房去歇著,這才多大點,就被你帶著到處跑。”
邢老娘剛坐下,拿著女兒喝過的茶杯就喝了一口,然後道:“你坐你的,哪裡就嬌貴成這樣了。她走哪兒都有人抱著,不是丫鬟就是奶娘,繈褓裹得又緊,還戴著帽子呢。”
邢霜見老娘說得有理,也不囉嗦了,迎春跟著奶娘去了偏房,看著女兒安置好了,這才轉回花廳。才進屋,就聽外祖母對母親道:“你也是糊塗,你不明白她倆為啥那麼忙,就不知道自己去看看?”
迎春走了過去,在母親下首坐了,就聽母親道:“我若去了,豈不是讓她倆覺得我不放心?”
迎春笑道:“哪有這麼明擺著過去看的?母親隨便叫個小丫頭來,過去打聽打聽不就是了?”
邢霜聽了女兒的話,一拍腦袋懊惱道:“年紀越大越不中用了,隻是給她倆房裡安眼線,也不大好吧?”
邢老娘又喝了口茶,冷笑了一聲道:“這就叫眼線了?那些個官家富人家裡,婆婆還往兒子房裡塞小妾呢。你倒好,兒子一個不控製,全由著兒媳婦來,這會兒不過叫你找個人打聽打聽,你就小心成這樣。”
邢霜抽了抽嘴角,知道邢老娘這方麵跟自己還是合不上拍的,又怕邢老娘自作主張真往兒子房裡塞人,便趕緊叫來金釧吩咐道:“你可聽見了?找兩個那邊的小丫鬟打聽打聽,今晚我就要知道結果。”
金釧噯了一聲出去,想了想這事兒也不交給彆人,自個去房裡翻了半天,找了幾個花樣子,又拿了做了一半的鞋底,就往外走了。
到了傍晚,快擺晚飯時,金釧就回來了。進屋後她便徑直走到邢霜身邊,俯身過去在邢霜耳邊說了一通。
邢霜聽完有點尷尬,感情還真是因為自己的關係。
倒不是因為那些下人故意刁難,又或是因為自己不當家了,下人們不服兩個奶奶。
而是因為自己以前身子不好,女管家們看著也不敢什麼都往上報。那些個小事兒,如今兒砸了個碗,明兒丟了個帕子的,就隻報去庫房那裡,該罰誰的罰誰。
可如今換了奶奶們當家,奶奶們又格外小心仔細,這些小事兒女管家們就不得不仔細的上報,由奶奶定奪該是誰的責任。
特彆是鳳姐兒,一顆心透亮,誰做了什麼一眼就看了出來,誰也不敢糊弄她去。加上她之前還新官上任三把火,燒的一家上下的奴才們都戰戰兢兢的。
於是乎,鳳姐一當家,底下所有的事情,女管家們都不敢瞞著,生怕以後追究起來,就不是罰一頓那麼簡單了。
邢霜忍不住咂舌:“這可真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原隻是立威而已,誰知倒把人弄得怕了。隻是英蓮那脾氣這般軟和,她們怎麼還是一樣?”
金釧這時也苦笑了起來:“太太也不想想,二奶奶是誰家的閨女?那京城的育才,可是二奶奶家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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