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是一品夫人,品階比周廣勝高得多。可是一介朝廷大臣朝自己下跪,這傳出去也不好聽。
“周大人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賈琮賈瑨兩個迅速反應過來,兩人一人一邊把周廣勝架了起來。
他們倆現在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周大人很可憐,但這事兒他們也沒法子。
“夫人!下官的性命就握在大人手裡了,下官的烏紗帽是保不住了,加上之前的事兒,下官也不求能安生,隻求夫人讓我見大人一麵。”
邢霜急的嘴角都要長泡了,她知道這對周廣勝來說,是威脅身家性命的大事。可這對丈夫,乃至整個兩廣地區來說,也是件大事,甚至是重要過周廣勝身家性命的大事。
丈夫不會不考慮這件事對周廣勝的影響,可是他既然這麼決定了,這件事就不能告訴周廣勝。
“你回去吧,我會同他說的。他這幾日病的實在嚴重,連床都下不了。且還是傳染病,輕易不得靠近。”
周廣勝聽到這話,心裡涼了個透,知道自己是沒希望了。突然也安靜了下來,怔怔的望著地麵。
邢霜看了看兒子,兒子們也看看她。三人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一時間一室寂靜。
許久之後,周廣勝突然推開賈琮賈瑨,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
“請夫人轉告總督大人,下官深知以前罪孽深重,不求能將功贖罪。但至少在下官還在任的最後這點時間裡,下官定會為百姓們做點什麼再死!”
說罷,周廣勝好似赴死一般,一去不回頭了。
邢霜看著周廣勝的背影,心中一片淒然。
他固然之前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可他至少回頭是岸了。這樣的人,你說他是壞人,好像不是,說他是好人,可是好像又不是。
也許,他打心裡還是想做個好人的吧。
賈琮也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母親道:“母親,如今父親不在,這麼大的事不能沒人出來平亂。我看不如叫張小將軍回軍營請張霖將軍出馬吧,這事兒本也歸他管。”
邢霜默然的點了點頭。
賈琮又歎了口氣,出門找張震去了。
賈瑨看著二哥走了,直至看不到二哥的背影了,這才扭頭對母親道:“怎麼辦,要不要給父親帶個信?”
邢霜毅然決然的搖頭:“不要!此時不要跟你父親有任何聯係,絕對不要。否則他這段時間的布置就全部白費了。”
賈瑨眯了眯眼:“可總督府難道無人配合?”
邢霜沉默了一會兒,說:“咱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才是我們需要做的事。除了通知張將軍去鎮壓民亂,其餘的什麼都彆做。”
賈瑨又道:“這樣,其實對父親的影響也不好。”
邢霜搖了搖頭:“你父親知道他在做什麼,他雖然對外犯渾,可是他心裡清楚的很。這件事,隻怕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賈瑨不再說話,隻扶了母親回後宅休息,其餘再也不提。
可回到自己的院裡,賈瑨又有些坐立不安。民亂這件事,一旦發生,以後就是把柄,無論結果如何,都是無法擺脫的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