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馬場的陽光有點大,探春站在半遮半掩的樹蔭下,一陣微風襲來,裙擺飄動。
肖柏站在樹蔭外,隱隱覺得今天的日頭曬的自己有些炫目,又覺得是眼前的這個人炫目的讓自己睜不開眼睛,總之他有些分不清了。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大的嚇人。這不是做買賣,雖然眼前這個人隻是個小姑娘,卻讓他覺得異樣的緊張。
“說啊。”樹蔭下的少女羞紅了一張臉,聲音也忍不住帶了點顫抖:“你在哪兒撿到我帕子了?我的帕子呢?”
“帕子……”肖柏歪了歪頭,忽然一笑:“對不住東家,我給弄丟了。”
探春低下頭去,咬了咬牙,這死東西,還敢不承認。
“你弄丟了我的帕子?那你該死!”
肖柏噗的一下笑了起來,又趕緊憋了下來:“是,東家想怎麼罰?”
探春啞然,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加上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家夥。自己怎麼以前沒發現,這家夥這麼惡劣。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對肖柏道:“肖公子,你對外打聽我,這已是不妥。既然你說撿了我的帕子,那就請肖公子還給我。今日你說帕子丟了,可若日後這帕子仍在你手裡,你就與登徒子無二樣了。”
肖柏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下來,他認真的對著樹蔭下的人鞠了一躬,聲音不自覺地輕了起來。
“我這兒真沒有賈姑娘的帕子,那日我確實在洋行門口打聽過姑娘,撿帕子不過是個借口,實則是我對姑娘一見傾心,想結識姑娘罷了。
“得知姑娘乃總督之女後,我也知道肖家的身份地位,想高攀是高攀不起的。可我對姑娘實在念念不忘,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錯過了。
“我以權謀私接近姑娘,確實有些卑鄙,可不爭取一下,老了隻怕也會後悔自己毫無作為。
“既姑娘全知道了,我也不敢再瞞姑娘。自與姑娘認識之後,熟悉了姑娘的性子,我更堅信自己對姑娘的一片心思,堅不可移。”
探春被他這一番告白,說的整個人都懵了。
她隻是向來質問一下,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這麼突如其然的表白,她該怎麼回應?
肖柏似乎看透了探春的心思,又立刻道:“肖柏一片真心,還望姑娘切勿怪我唐突,今日說出來,也不是想逼著姑娘就範。不過因為姑娘已經知道了我的目的,我還拒不承認就有點厚顏無恥了。”
探春怔了一下,啐了一口道:“你也知道自個厚顏無恥?”
肖柏輕笑出聲:“姑娘說是,那就一定是。我厚顏無恥也沒關係,隻要姑娘不把我辭了,彆讓我這第一單買賣成了笑柄就好。”
探春眨了眨眼,輕聲問他:“你就不怕我惱你?”
肖柏看向她,笑著道:“姑娘若是會惱我,我也不敢向姑娘坦白。雖說我和姑娘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多少也知道姑娘的性子。若是我藏奸,姑娘反不會饒我。
“倒不是我仗著姑娘的性子好,就敢對姑娘胡來。隻是既能難得遇到姑娘這樣好性子的,自然也要讓姑娘知道我一片真心絕非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