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和邢老太對自個家嫡孫女和嫡外孫女的婚事,那也是操心的不行。
賈母的家當都在京城,邢老太的家當都在金陵,這倆老太太為了給探春備陪嫁,私下一商量,居然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連夜留下一封信就跑了。
邢霜得到消息的時候,人都懵了。
偷跑了?什麼鬼?你們要是想回京城回金陵,直接說就是了,何必偷跑?一路上有人跟著伺候難道不好,非得自個受這個苦嗎?
這要是路上出個什麼意外,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這個做女兒做媳婦的還怎麼活?
邢霜氣得咬牙切齒,手裡的信都給攥出水了,她麵沉似水的對金釧道:“派人給我去追!追上了原地送信等著,再給我備人,隨時準備過去伺候!”
家裡的孩子都站在那兒不敢出聲,心道這倆老太太也太不省心了。
外祖母這麼鬨就算了,他們也習慣了,可是怎麼連祖母都跟著一塊瘋魔了起來。兩個人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怎麼還玩起留書出走的事來了?
王熙鳳見婆婆氣的不行,趕緊上來勸道:“太太也不必太過擔心,外祖母也是有分寸的人,您瞧她們身邊的丫鬟不是都帶上了麼?我適才問了,她們也帶了家丁小廝走,隻是沒平日裡那麼多人罷了。
“想來兩位老太太是想路上節省點時間,快些回去。畢竟去的晚了,這一來一回的,怕趕不上來年三月。”
邢霜扶著胸口喘著氣道:“你彆給她們說話,這是來不來得及的事兒麼?但凡這路上出了點岔子,誰稀罕那些個陪嫁的物什?
“你們也是,一個個的隻顧著忙自個的,這麼大的兩個人丟了也不知道。傳出去,咱們將軍府連兩個老人都看不住了,這是天大的笑話!”
英蓮忙上前賠罪,王熙鳳見她委屈,又趕緊說:“都是我的不是,還請太太彆惱壞了身子。弟妹這些日子為了二妹妹的嫁妝,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我這麼個閒人,也沒想著幫她一把,又沒看好老太太們,太太要怪就怪我吧。”
邢霜知道自己這是遷怒,心裡又心疼英蓮,又心疼鳳姐兒替英蓮擋著,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罷了,也不關你們的事。就我老娘那本事,她想走誰也攔不住她。”
鳳姐兒和英蓮互看一眼,都鬆了口氣,可心裡也十分擔憂兩位老人的情況。一時也不敢去做事了,坐下來陪著太太一塊等消息。
好在兩位老太太走的也不遠,邢老太狡猾,不走水路要走陸路,想著一路往上去了福建,再坐船走,這樣女兒就找不到了。
誰知賈家的人找邢老太也找出經驗來了,並沒有上當。李明泉派人出去找就分了好幾條路,其中一條隻追了大半天就追到了兩位老太太,當即便按著太太說的,扣了下來,等候發落。
賈母還挺擔心的,問邢老太:“老妹妹,咱們這偷跑,實在也不合適。霜兒這孩子怕是惱了,回去可怎麼說好?”
邢老太一臉無所謂道:“她愛嘮叨就嘮叨去唄,又不是沒領教過。她也隻敢嘮叨嘮叨,還能拿咱們怎麼辦?咱們可是長輩,老姐姐拿出點長輩的氣勢來好不?”
賈母一臉的苦笑,她可是自幼循規蹈矩了一輩子,也沒犯過什麼大錯的人啊。結果臨老了,還被人帶著胡鬨起來,真是晚節不保。
邢老太有些不甘心,還想再跑,結果攛掇賈老太沒成功,反倒被賈老太給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