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道:“上兩月,薛二爺那邊說要扶靈回鄉,那邊太太說是也要跟著回去,守靈不回廣州了。邢姑奶奶勸了幾回勸不動,姑爺已經給了薛二爺假,說是過了初八就要上路了。”
邢霜問:“一家子都回去?”
金釧又道:“薛二爺這邊的差事還擔著呢,說是趁著扶靈回去,順路用他父親的舊關係,一路替洋行找著奇珍異寶,仍要回來的。邢姑奶奶說是要在廣州看家,並不過去。”
邢霜點頭道:“那平日多叫她來坐坐,一個人在家怪沒意思的,彆悶著她。”
金釧笑了起來:“知道她是太太帶大的,大奶奶早吩咐過了,待薛二爺走了,隔三日便接邢姑奶奶進來耍上一日。反正她家裡沒人,也沒什麼事兒。”
主仆倆說著,外頭的自鳴器響了起來。正正好敲了十二下。
金釧站了起來道:“該拜訪了,平日這時候二奶奶早來了,奴婢去看看。”
邢霜點了點頭,金釧便出去了,過了會兒又打了簾子進來,笑道:“奴婢還道二奶奶今兒來晚了,原來是來了客了。好在才來了一會兒,二奶奶正接待著,奴婢差人去問,她派人來回,又問太太見不見。”
邢霜問:“是誰來了?”
金釧笑道:“若是旁人,門房也不給放進來,是肖家太太和肖大公子。”
邢霜聽說是這兩人,便道:“那快請進來,先給我梳妝。”
其實一早就梳妝好了的,邢霜懶得動彈,所以沒穿見外客的衣裳。金釧轉身出去囑咐了妹妹幾句,便回來給邢霜穿衣裳。
等衣裳穿好了,那邊肖太太也帶著肖公子到了。
甄英蓮先進屋,見太太氣色不錯,心裡也鬆了口氣。
自過年,老爺就交代今年一律不見客,不拜年。所以即便有人來拜年,也都被擋在了門外,對外隻稱主子不在。
唯有這肖家,因是二姑娘的未婚夫家,不好攔,也不能攔。
肖柏因幫著找過大夫,所以知道邢霜病著。於是肖太太上門,帶的全是上好的精品藥材,其餘什麼都沒帶。
邢霜看著肖太太送來的禮,很是感激的對她道:“我這身子不好,也沒去你家坐坐,你可彆見怪。”
肖太太坐下笑道:“你我還用客氣?若不是知道你前些月懶怠動彈,我早就來了,就怕你又客氣,要折騰起來。如今身子可好些了?我瞧著雖還乏力些,氣色卻不錯了。”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肖太太就準備起身告辭,邢霜見她急著要走,留她用飯。肖太太卻道:“你好生歇著就罷,何苦折騰。自個吃,想怎麼來怎麼來,我留下,你又要規規矩矩的,反成了折騰。我是素來不愛虛禮的,你也是個好自由的人,咱們便不搞這些客套的了。
“倒是我這小子,幾日瞧不見探丫頭,人都跟沒了魂似的。今兒來,也是想請你個示下,我明兒要去上香,帶著探丫頭一道去可好?”
邢霜有些疑惑的看向金釧,金釧立刻俯身過來在她耳邊道:“自太太病了,姑娘就不大出門了,連馬場都不去了。肖公子來了幾道,都沒見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