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其實心裡知道,她這麼任性其實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母親的衰老不是她不嫁就能改變的,她這麼做除了傷害肖柏外,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現在被姊妹們勸說,又被哥哥責備,探春暗自反省,其實也知道,這麼做隻會讓母親更擔心。
既然事實已無法改變,那不如讓母親安安心心的離開吧。
探春想通之後,便對賈璉賈琮保證,自己以後不再任性了。寶釵和惜春都鬆了口氣,唯有邢岫煙的臉上有些憂愁。
探春見狀反而安慰邢岫煙道:“如今你們幾個都嫁的嫁了,惜丫頭還要回英吉利,有寶姐姐看著她,母親也能放心。若我這邊任性為之,隻怕她撐不過那個時候,反倒讓她……”
邢岫煙心裡一酸,歎了口氣就當默認了探春的決定。
第二日王熙鳳帶著家人一塊上香,探春倒是大大方方的見到了肖柏,主動跟他提了自己的心路曆程。
肖柏表示自己理解,同時也感激探春沒有再鑽牛角尖,並一再向探春保證,自己絕不會讓未來嶽母失望,定會對她好好地。
這天回去後,探春便恢複了正常。雖也日日去陪母親,可也不再足不出戶了。馬場正常去,生意正常做,隻是每日做了什麼,都會在傍晚回來時,事無巨細的跟母親說。
她現在才知道,母親自病了那日起,為什麼弟弟會每日跟母親說很久的話,因為他知道,母親心裡擔心他們,把自己做的事都告訴母親,才能讓母親放心。
邢霜這邊也因為探春的懂事,真的放心了下來。過完元宵,京城那邊就來了消息,說是王氏和賈母已經動身,趕往廣州了。
邢霜聽完金釧念信,笑著道:“她也能來?家裡誰管?”
金釧知道太太說的是二太太,便道:“聽來的婆子說,本家的管家鑰匙已經交到那邊奶奶手裡好些日子了。自寶姑奶奶回來之後,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就交了。那邊奶奶原不肯接鑰匙,後也不知怎麼的,這一回說接就接了。
“二太太交了鑰匙就跟老太太商量著過來了,說是當初那邊姑娘出嫁,太太可是又出錢又出力的。我們姑娘嫁人了,她可不能乾送禮就完了。”
邢霜噗呲一下樂了:“說的好似就在你跟前發生的似的,你又怎麼知道那麼多?”
金釧笑道:“那來的婆子是原先看二門的,嘴有些碎。後頭去老太太院裡當差,也領著看門戶的差事。她原與我母親極好,我雖看不慣她那碎嘴子,可也得喊她一聲嬸娘。
“如今是她先來送信,我便問了幾句。她那嘴又碎,平時裡又好打聽。我問什麼她就說什麼,可不就是倒豆子似的,一咕嚕全倒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