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身為富二代的盧晉順風順水活了這麼多年, 還從來沒有被人打得滿臉掛彩,羞辱成這樣。
他氣得怒火中燒,啐了口嘴裡的血, 目眥欲裂, 正瞪過去, 然而就在看清眼前這人的長相時——
嚇得瞠目結舌。
盧晉怎麼會認不出來眼前的男人是誰。
那個尋致殺伐決斷、毫不留情整頓公司背後勢力的新上任總裁, 那個不到三十歲卻在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眾人都想攀上關係的顧遠徹。
如果說盧晉混得圈子是個常人盼著能混進的富二代圈,那顧遠徹所混的圈就是他這種人根本說不上話的。
最關鍵的是,前段時間路非建設集團和尋致還剛在商量合作的事,他的父親非常能拿下這個合作。
盧晉沒想到, 竟然是顧遠徹打的他!
“顧、顧總……”
他踉蹌地站起身, 眼底滿了驚慌, 看向顧遠徹身後被他護著的奚盼——
靠,自己好像碰了不該碰的人!
“盧先生,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麵。”顧遠徹眸色沉沉,暈著怒色。
“抱歉,顧總,這可能是誤會, ”盧晉倒吸一口氣,“我不知道奚小姐是您的……”
“現在知道了麼?”
盧晉攥緊拳心, 怒卻不敢言, 因為他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物。
“……顧總, 實在抱歉。”
顧遠徹唇角微挑, 麵色卻仍然不變, “最近貴集團在和尋致談三月份的時裝秀冠名?”
盧晉心裡一咯噔。
顧總側身攬住奚盼的肩膀,掀起眼皮看向麵前的人:
“我會回去好好再了解這次合作。”
盧晉臉色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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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盼被顧遠徹攬著走到公寓樓下,而後他適時鬆開了手,微抿的唇吐出幾字:“有沒有事?”
“我沒事了,謝謝。”奚盼心頭的熱浪還未完全平息,忍不住抬頭看他,“不過你……怎麼會在這?”
男人默了會兒,淡聲道:“如果我不在這,你出事了怎麼辦。”
“其實你沒必要把他打那麼慘,要是他報警了,那你……”
印象中顧遠徹是不會打人的。
他扯起嘴角,安撫:“沒事了。”
奚盼細眉蹙起:“你這叫沒事嗎?”
男人發現她的視線移到他血結了痂的手掌上,聲音低了幾分:
“手有點疼,不過沒有大礙。”
“你家裡有藥膏嗎?”
“什麼。”
奚盼咬唇,糾結了一會兒,最後出聲:“你跟我上來吧,給你拿點藥。”
“好。”見她轉身走去電梯,他唇角輕輕勾起。
奚盼實在也不好意思就這樣把他丟在一旁,畢竟他剛才替她出頭了,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來到公寓門前,奚盼開了門,把拖鞋遞給她。
顧遠徹走進房間,掃視一圈,最後視線停在客廳茶幾上的那個果籃,認了出來。
是上次元宏遠來看她時帶的。
他不是第一個進奚盼家的男人。
這個認知讓他非常不悅。
奚盼從臥室裡拿出藥箱的時候就看到臉色莫名發黑的男人,也不知道哪裡招他惹他了。
“坐著吧。”她道。
顧遠徹拿過藥箱,“我自己來。”
她想了下,也沒堅持。
他坐了下來,奚盼隔著一個位置坐在他旁邊,就看到他打開藥箱,拿出酒精。
她視線直直落在他手上,誰知他突然抬手輕彆過她的臉,讓她的目光轉到彆處,無奈般輕歎一聲:
“彆看了。”
高中有一次他因為踢足球受傷了,膝蓋上流了血,傷勢很嚴重,上藥的時候他還沒喊一句“疼”,她在一旁因為害怕暈血,想看又不敢看,紅了眼圈,心疼極了。
當時顧遠徹真的心慌了,把她腦袋按在胸膛,也是用這種無奈的語氣:“哭什麼?疼得又不是你,笨。”
她塗完藥,奚盼剛想把藥箱放回去,就聽到他問:“我能吃個橘子嗎。”
她愣了下,發現果籃裡還剩一個,就拿給他,他吃完,又說要吃香蕉。
“……”奚盼遞給他。
他吃了許多,直到果籃全部的水果都沒了,“……你今晚不會沒吃晚飯吧。”她問。
顧遠徹看著空掉的果籃,眉頭這才舒緩了些。
奚盼看向牆上的掛鐘,顧遠徹也道:“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嗯。”
她送他離開,開門後,他往外走著,突然停下步伐。
“奚盼,我有的時候不是個理性的人。”他聲音響起。
奚盼呆住。
“我沒想過要打人,但是看到你被冒犯,我就忍不住。就像你告訴我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一樣——”
“我還是想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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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徹離開後,奚盼想起什麼,立刻給申杉月打了電話。
那頭接起,“喂,怎麼啦?”
“你沒事吧?安全到家了沒有?”
“啊?能有什麼事?我剛洗完澡呢。”
“你身邊……就你一個人?那男的呢?”
“他把我送回家自己就走了啊。”
奚盼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她還以為申杉月也和她一樣“落入虎口”。
對方一頭霧水地追問,奚盼隻好把剛才發生的事和她說了,申杉月聽完勃然大怒:“我靠這什麼惡心的東西啊,那最後呢?你把他趕跑了?”
“是……顧遠徹來了,把那男的打了一頓。”
“……狗男人牛逼!這人總算做了件對的事了。”申杉月嘿嘿笑,“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把你追回來啊,話說你是不是有一點點感動?”
奚盼揉著手中抱枕的兔耳朵,垂下眸來,“感動也代表不了喜歡。”
她想起顧遠徹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他不是一個理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