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素小心地挖出人參,整理了簍子,小心地把人參藏在簍子的最下麵,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來。
隻能說幸好趙和平不在,若不然這一笑,隻怕那些定力都要化為灰燼。
用攬月湖的湖水洗了把臉,看看太陽的方向,約莫是一點多,柳素素拿出了乾糧,對付過了一頓飯,原地休息了一會兒,背上了簍子返程。
柳素素的籮筐裝滿了大半藥材,最上麵一層她采的是野菜,還有寥寥不多的蘑菇。在大康朝學過醫,她清楚地知道誤食毒蘑菇的危害。隻采摘那些她可以確定的蘑菇。
在紅燦燦的霞光裡,柳素素下了山,與村裡人招呼之後,路上沒有任何耽擱就回到了屋裡。
周正澤明顯鬆了一口氣,周甜有些好奇地看著柳素素身後的背簍。
“我碰到了柳紅霞。”柳素素放下了背簍,就把黃金耳環還有金鏈子都給了周正澤,“那一次被拿走的錢,我會想辦法討回來,不過我怕沒辦法全拿回來。還有那些糧食肯定是沒辦法拿回來。”柳素素的聲音很輕,“柳勝利又愛偷錢,能拿回來多少我不知道,這金鏈子就算作是那些糧食和拿不回來的錢了。”
周正澤的手收緊,他沒有感覺錯,柳素素確實變了。
“刀還給你。”
“不用。”周正澤開口說道,“起碼現在不用。你留著防身,你拿了金鏈子,柳家人估計晚點就要過來。”
柳素素一挑眉,“這是他們欠的,兵來將擋。”轉開了話題,“中午的東西不頂餓,你餓了嗎?我用草藥和人換了一點肉乾,你先墊一下。”
周正澤下意識地問,“草藥?”
“恩。”柳素素把蘑菇扒開,露出了采摘的草藥,“你先天不足,我後天不足,這藥就是補身子的。”柳素素說道,“晚上的時候,我和人換一點蜂蜜回來,藥引已經夠了,再搓成蜜丸就好了。”
周正澤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柳素素自從嫁給大哥以來,這是他們說的最久的一次話,過往的時候,柳素素總是低著頭,說話少並且聲音也很小。但是瞧瞧她說了什麼,要做中藥?“你……”周正澤深吸一口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最終說道,“你這話在屋裡說說也就算了,不要在外麵說。”
柳素素點頭,“嗯。”第一世的見聞她記得清楚,如果要不是在家裡頭,瞞不住周正澤,她也不會選擇直說。
周正澤看著柳素素答應的利落,低頭對著周甜輕聲開口,“記得了,大嫂采摘中藥的事,誰也不能說。”
周甜的小臉嚴肅鄭重其事點頭。
柳素素莞爾一笑,把肉乾給了兩人,“我去廚房,等會飯就好了。”
出門走了兩步,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周甜見到了柳素素回頭,小聲開口,“嫂,我已經把你留的麵做成饅頭,蒸好了。”
還沒有灶台高,就已經能夠在家裡幫把手,柳素素看著局促不安的周甜,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與自己不一樣的是,周甜起碼有一個真心疼愛她的哥哥,柳素素還記得周正澤在強撐著身子去柳家要錢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這些錢是給周甜上學用的,知識改變命運。”
周正澤的身子羸弱,拄著拐杖甚至都站不穩,柳素素卻永遠難以忘懷他的那句話。在大康朝拿起了書本,科考走上仕途也是受了周正澤那句話的影響。
“甜甜真能乾。”柳素素主動拉起了周甜的手,“怎麼不做花卷或者是發糕?”
“用了蔥不如饃放的久,發糕要糖的。”周甜小聲說道,她的那雙眼烏溜溜又水汪汪,“嫂和我說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第一世她嫁入了周家,帶著周甜做過活,所以周甜記住了她的話。
“以後不用了。”柳素素溫聲說道,“花卷一次隻做一天的量就好。以後不用那麼節約。”摸了摸周甜的腦袋,“以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周甜出生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去世了,因為是個女孩兒母親並不喜歡她,心中隻有大哥,等到可以記事,耳邊常常聽到的是,二哥和自己以後要好好照顧大哥。除了二哥,她甚少有人喜愛,如今女子溫暖的手撫在她的頭上,心中有什麼悄然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