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周正澤寫稿子,雜誌投稿的要是中了,稿費頗豐,柳素素仍然是打算繼續自己原先的計劃,畢竟她擅長的是八股文,現在的政策不熟悉,政治文章寫錯了方向,那可就是麻煩了。至於說用周正澤的錢……柳素素從未想過。
沒有和周誌浩領證,她的戶口已經移到了周家,但是柳素素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會永遠在周家停留,周正澤既然有寫稿的本事,她離開的日子會比原計劃更早而不是更晚,時間緊迫,她才要賺些錢有備無患。
打著朵的荷花放在布袋裡,柳素素踏上了回家的路。
漸漸的來河邊洗衣服的人多了起來,柳素素路上就遇上了幾個。
人的感情往往是很微妙的,上一次柳素素被自家娘家人打了,夫家被洗劫一空,頭上還留了傷口,便覺得她十分可憐;之後柳素素強硬地頂撞了錢玉芳,有沈斌給柳素素拉板車,加上柳建國又把東西還給了周家,村裡人便覺得柳素素仗著寡婦的身份有些讓人厭煩。
小寡婦在村裡的地位總是微妙的,男人女人都同情她,更多的女人同情的同時也提防著她。生怕男人被小寡婦勾走了心魂。尤其柳素素是個漂亮的新寡婦,想到她與沈斌說說笑笑,許多人心中就升騰起不滿來。沈斌的條件那麼好,怎麼就和小寡婦說說笑笑,兵哥哥沒有錯處,那錯的就隻是柳素素了,她定然是笑得妖嬈而又勾人。
於是,婦女們冷眼看著就從她身邊走過,等到走遠了,才回過頭再看看她的背影,相互用手肘頂了頂對方,討論起柳素素為什麼采摘荷花。
柳素素對這些渾然不在意,前世從縣令到刺史,什麼當麵鑼背麵鼓的架勢沒見過?村婦的嚼舌頭罷了,入不得她的眼。
回到了周家,周家的兄妹兩人已經醒了,周甜蹬蹬蹬地就跑到了柳素素的旁邊,仰著小臉,眼睛盯著花朵。
手指撚起了一朵花,柳素素就彆到了周甜的耳邊。
周甜的表情有些吃驚,又有些歡喜,“嫂嫂怎麼采了這麼多的花。”
柳素素含笑拉著周甜的手,經過了周正澤的身邊,對他頷首,對著周甜說道:“是打算做雪花膏。”
“好厲害。”周甜聽其他孩子提到過雪花膏,聽著柳素素要做,眼裡都是敬仰的目光。
“我還撿了幾個鴨蛋,中午的時候甜甜可以吃鴨蛋。”
“我也去撿鴨蛋。”周甜連忙說道。
她實在是懂事,不過柳素素卻不準備讓孩子去做這個工作,“你不會水,太危險了。”柳素素搖搖頭,“我也正好有空。”看了一眼周正澤,笑盈盈說道,“告訴甜甜一個秘密,你二哥哥會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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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眼一下子瞪得圓溜溜的,加上耳邊還有那半開的荷花,說不出的可愛。
與此同時,周正澤的表情就有些尷尬了,像是求助一樣喃喃地說道,“嫂子。”
“你二哥哥會寫文章。”柳素素蹲下身子,對著周甜說道,“這是昨個兒晚上你二哥告訴我的秘密。”柳素素知道周正澤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給《知音》投稿的事,“甜甜記得保密。”
周甜的腦袋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樣,扭過頭看著二哥,二哥哥會寫文章,當真是了不起,是不是叫做作家?
柳素素對著周正澤一笑,轉身進了廚房。
把花和鴨蛋分開放好,柳素素洗了手,在灶上起了一口鍋,把昨個兒剩下的肥肉又洗了一遍,在案板上切成細細的一條。
要做雪花膏,第一步是要煉油的。煉好了的豬油,油渣是用不上的,柳素素挑出來把油渣給了巴巴看著的周甜,剩下的淬了一邊之後,往裡頭加入了白糖。
原本炸豬油就已經香噴噴的,加了白糖之後,周甜不停地吸著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