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看我打不死她。”錢玉芳也不和村長這裡多糾纏，就準備到縣城裡算賬去。
“那兒什麼地界，你就跑過去？”村長不等著錢玉芳轉身，就說道，“那可是政府機關的家屬院。”
錢玉芳一愣，柳紅霞想到了這事，她去過縣城裡找趙和平，兩人在學校旁邊散步，她還真記得學校旁邊有一個很大的家屬院，門口有保衛，院子裡偶爾還有小汽車開進去。
“周家小子要參加高考，柳素素也要在縣一中念書，”村長說道，“他們人就在那兒讀書，你可彆沒輕沒重就跑過去，裡頭可都是機關單位的家屬。”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
“臭丫頭讀什麼書？”錢玉芳也是知道輕重的，可沒膽子在政府機關大院裡鬨。
“她當時成績不錯。”村長還記得柳素素的成績很好，那孩子輟學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也是因為，那孩子當時輟學的時候，老師都跑到村裡來勸柳家人多考慮一下，讓孩子繼續念書，說柳素素是天生的讀書苗子。
柳素素當時輟學的時候，還是如火如荼的大運動，提倡的是“不學ABC，照樣乾革命。”，就算是上學，也割麥、插秧、搬包穀、割稻穀。當時柳家不肯讓柳素素繼續讀書，加上運動的思想，柳素素沒讀書也就算了。但村長還記得，柳素素輟學時候無聲的眼淚，還有那個老師痛惜的眼神。
“村長。”柳紅霞開口，當時她的成績不好，偏偏姐姐名列前茅，每次老師都要拿她姐姐來敲打她，本來成績就不好，逆反心理一上來，就更差了。柳素素當時輟學，也是有她推波助瀾的，“那時候我姐成績好，但是才初一啊，她初中都沒有畢業，去縣一中讀書，這不是瞎胡鬨嗎？”
“反正戶口在周家的戶口本上，周家小子拿的出錢，想要上學就上學。”村長說道。
對村長，隻說了要上學的事，沒說打算直接去高三。村長以為柳素素是準備去念高一呢。
柳紅霞一想到柳素素要去縣一中念書，心裡頭一千個一萬個不痛快，尤其是那可是趙和平的母校，柳素素去了那裡，就好像玷汙了這個在她心裡萬分神聖的學校。
“瞎胡鬨。”錢玉芳把周家的錢都當做自己的，聽著柳素素去讀書，臉耷拉的很長。
“該說我的都說了。”村長看著這幾個人，明明在華國讀書是傳統，從運動裡走出，從那個瘋狂的思潮裡走了出來，思想覺悟怎麼這麼低？“彆瞎鬨事，想想你家建國。”
錢玉芳的呼吸一頓，對柳素素恨得直磨牙，要不是為了柳建國，這會可饒不了她。
從村長那裡出來，孫榮華有心想問問柳素素的事，隻是看著兩人明顯有話要說，隻能懷著一腔心事先走開。
“媽，這事得告訴大哥。”柳紅霞等到孫榮華一走，就直接說道。
“可不是，我等會就去。順便去縣一中附近轉轉。”
“我去吧。”柳紅霞說道，“剛剛村長說的有道理，媽，這會兒是大哥關鍵時候，你見著姐，心裡頭生氣忍不住可就壞了。聽說機關單位都是相互認識，王家的親戚裡就有縣城裡頭當官的。”
錢玉芳一想也是，“那你去，問問你哥，看看有什麼辦法。”看了一眼姑娘，想到了趙和平，“也不急，既然要去，明天再去，我弄點肉乾，你去給趙和平帶過去。”
“哎。”柳紅霞應了下來。
錢玉芳看著女兒的這副模樣，就忍不住用手指戳了她的腦袋，“彆光想著你自己的事，你大哥的事……”
“媽，你放心。”柳紅霞說道，“大哥想要做的事，我都留心呢。就算是住在大院裡，也有辦法逼出來，不有張德強嗎？”
“也是。”錢玉芳想了想，“對了，人王家的親戚也在裡頭呢。也有辦法把她趕出來。”
“不好說。”柳紅霞說道，“縣裡頭的機關大院可不少，像是教育局、監獄什麼，都是獨立的家屬院，有些是合在一起的。這種單位，按照我大哥的說法，大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沒人願意惹事的。”
當官的都不惹事，她可不能給長子扯後腿，錢玉芳心裡想著，然後對柳紅霞說道，“你先問你大哥，把這事告訴他，看他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