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有女兒,從小到大,哪年生辰不是窮奢極侈大肆操辦?
可換在蘇煜揚口中,她卻是那樣微不足道,那樣卑若塵埃。
趙譽心裡不知如何,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女人,哪怕出身再如何卑微,也是他的人。何時輪到給旁人輕賤?
趙譽沉著臉沒有說話。
蘇煜揚久久跪於階前,不叫起,他不敢起。
趙譽默了片刻,揚了揚手:“愛卿跪安吧。”
蘇煜揚口稱“萬歲”,躬身退了出去。
外頭不知何時飄了大雨。隨侍上前替蘇煜揚遮了傘蓋,“三爺,沒什麼事兒吧?皇上怎把您拘了一個多時辰?”
蘇煜揚沉默著。
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他何嘗不想見一見親骨肉,何嘗不想送她些小玩意兒討她歡心?可他不能!
進了宮,便是一輩子的桎梏。行差踏錯一步,就遞了把柄給人,要被人說嘴一輩子。
回到承恩伯府,天已黑了,王氏焦心候了一天,一家人都聚在福壽堂,承恩伯蘇瀚海歎了口氣:“不過是吩咐幾句剿匪計策,不必如此憂心。”
蘇老夫人抿唇不語,王氏抹了抹眼睛道:“父親,煜揚從沒試過領兵,媳婦兒聽聞那邊勢頭很亂的,多少經驗豐富的將領前去都是無功而返,這回皇上突然點了個文臣做統領,能不能勝暫不提,隻怕他那綿柔性子,在兵營裡給那些大老粗欺負。”
林氏笑道:“弟妹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這是老三不在,才見你關心他兩句。不過弟妹你彆急,這回做副將的是齊小將軍手下剛提上來的副統領,他跟隨齊將軍父子征戰多年,是有經驗的。”
王氏攥了攥手裡的帕子,憂心道:“我就是擔心這個。齊小將軍的妹子齊嬪,比咱們福姐兒品階還高一級,她兄長又素有功績,如今卻把他手裡得力的人調用到三爺麾下,他會不會多想?再者軍中那些人都是各有山頭的,我隻怕三爺到時孤立無援,苦水隻能自己咽。”
就聽外頭含笑的聲音傳進來:“我哪有你說得那樣沒用?”
蘇煜揚笑著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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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屏和齊嬪前來探望福姐兒,這兩天福姐兒躲在春宜軒,一直不曾出門。太後將她晨昏定省免了,眾人不免猜測良多。
福姐兒受罰的事隻限於鳳凰台上下知道,消息被緊緊鎖住,其他人無從知曉。齊嬪便邀了鄭玉屏一塊兒去探望,彩衣笑著推說福姐兒染了風寒不宜見客,齊嬪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一般,誰會在意這個?今兒不見妹妹我是如何不能安心的,你且讓開,我自個兒和她說!”
推開彩衣就跨了進去。
她位份高於福姐兒,旁人亦不敢去欄,鄭玉屏遲疑想勸,心裡到底是想知道原由的,便也跟了上去。
福姐兒長發披散,正倚在帳裡看書。她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散,隱約可見幾個發青的指頭印,嘴角傷口結了痂,有些難看的落在唇邊。若齊嬪果真進來看見,自己受罰挨打的消息傳出去,屆時人人知道她不受太後待見,都來踩一腳,還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煩。
曼瑤在內飛快地遮了簾帳,笑著走過來迎道:“兩位小主萬福,實在不巧,我家貴人剛歇下,昨兒進山染了寒氣,咳嗽了一晚上這才睡下……”
言下之意是不想人打擾福姐兒。鄭玉屏扯了下齊嬪衣袖,示意她還是不要硬來。
齊嬪渾不在意地一笑:“妹妹既病著,我更不能安心了。你不必管,我瞧妹妹一眼,就瞧一眼便去。”
說著就朝前走上來。
曼瑤麵色一沉,渾如一道立柱般橫在她麵前不動。
“小主,我家貴人實在不方便……”
齊嬪眸中寒光一閃:“你這是何意?”她自幼在家習武,豈會被一個奴婢攔住?
伸手一推,就把曼瑤推了開。
齊嬪兩步上前,一把掀開簾帳。
作者有話要說: 趙譽是個比較有理想的皇帝,想做個賢君留下賢名,所以顧及的比較多。
當然菲菲並不是想洗白他,畢竟是渣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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