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舞的女孩臉上遮著麵紗,頭發用彩色珠子編成無數條小辮子,身上穿著件無袖半短的彩色緊身小褂子,一抬手,就微微現出一段纖細優美的纖腰。
露在外頭的膚色是健康的蜜色,渾身儘顯健美活力。
身上似乎有某種魔力,明明場中心有十幾個同時跳舞的美人兒,可偏隻有她,吸引了看客全部的注意力。
福姐兒借著抿嘴的動作朝趙譽瞥了一眼,見他眼睫微垂,正笑著與溫崇山說話,聲音很低。
福姐兒心裡頭隱隱的有些預感。等一曲結束,趙譽很給麵子地拍了拍手掌。舞姬躬身退下,場中隻留著那適才領舞的姑娘。
趙譽挑了挑眉頭,抱臂靠在椅背上沒有吭聲。
溫崇山笑道:“皇上,還記得微臣上回說,此番買賣鐵石,全靠一位富商相助?”
趙譽抿了口酒,沒有答話。
溫崇山道:“這位舞姬,正是那人所贈,微臣不敢私受,特獻於皇上。”
一抬手,命那舞姬除了麵紗。
但見容光耀目,一張極美豔的麵容呈現於眼前。
美人兒膚色透亮,妙目熠熠生輝,唇瓣豐潤微厚,鼻挺如山。
端得是一副傾倒眾生的絕美麵貌。
不是特彆出眾的話,隻怕也不敢呈於禦前。
福姐兒垂下眸子,拈了隻葡萄細細地剝著皮。
那美人上前一步行了中原的跪拜禮,用軟糯的聲音道:“奴婢珍珠,參見皇上。”
溫崇山道:“皇上,此女不僅擅舞,還精通騎術劍道,今年秋狩,若能伴在禦前……”
“崇山。”趙譽垂眸取了酒盞在手,打斷了溫崇山的話,移目朝他看去,深邃的眸子裡有幾分譏誚和警告。
溫崇山住了口。
聽趙譽緩聲道:“朕記得,崇山今年三十有二。”
溫崇山垂頭道:“是。”
“溫家其他房的公子,皆已有了妻房,崇山為朕奔勞,耽擱至今,尚無家室。”
溫崇山麵容一僵,霍地站起身來。越過桌案,行至地上跪了。“皇上,臣……”
“此女既這樣好,不若便賜給崇山。”趙譽道,“溫家世襲罔替的爵祿,怎好在崇山處斷了香火。身為勳門嫡長,怎可後繼無人。”
溫崇山咬牙叩了首,言不由衷地道:“皇上說的是。”
趙譽淡笑著敲了敲桌案;“崇山若是有後,想來溫老侯爺也能放心多了。”
溫崇山垂頭觸地,十分艱難地應道:“微臣多謝皇上。”
趙譽笑笑,朝福姐兒打個眼色站起身來。
兩人攜手步出大廳。
福姐兒指端冰涼,越過那美人時,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前頭趙譽驀地回過頭來,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狡黠。
福姐兒嘟著嘴唇道:“皇上怎不順勢將那美人兒接進宮裡,也好給大夥兒作伴。”
趙譽扭了下她鼻子,湊近了道:“這不是擔心有人吃味,回頭給朕臉色瞧?”
福姐兒哼了一聲,想及適才溫崇山的重重形態,不由多嘴問了句:“皇上賜美人給溫侯爺,怎麼溫侯爺好像非常不樂意?”
趙譽挑了挑眉頭,問道:“京中盛傳的事兒,你竟不曾聽說?”
福姐兒越發好奇了。
趙譽湊近她,低聲地道:“溫崇山不喜女色。有沒有瞧見適才他身邊那個親隨?”
福姐兒訝異地捂住了嘴巴:“難道是……”
“那人跟了他十餘年了,原是甲子年的兩榜進士,不曾入朝為官,在他身邊做了謀士。”
趙譽頓了頓,溫笑道:“那便是他的相好。”
溫家再勢大,下一輩後繼無人。
趙譽笑了笑,攜了福姐兒的手蹬車朝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