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譽耽於美色,為了福姐兒不顧宮中規矩,更不顧她這個母後樂不樂意,明知她不喜歡蘇皇後,當年執意也要迎娶。明知她不喜歡福姐兒,還一味的嬌慣著回護著。
趙譽哪裡還將她這個母後放在眼裡呢就是趙譽不來探病,她又敢怨什麼
趙譽麵現愧色,上前坐在太後床畔,“母後,您鳳體違和,兒子怎會不掛念”
移目見竇嬤嬤在旁默默不語,不由問道“嬤嬤適才在說誰母後跟前有奴婢不規矩了”
竇嬤嬤可不敢在趙譽眼前直斥他的妃嬪,忙垂頭道“不是的,皇上,適才奴婢心焦太後病情,和下麵的抱怨了幾句,慈敬宮上下無不精心,並沒不規矩的宮人。”
趙譽點了點頭,一抬眼,對上立在那十分不自在的福姐兒,“你在這做什麼”
福姐兒抿了抿嘴唇“妾妾來侍疾。”
趙譽笑了下“那你還不過來”
轉頭關切地看著太後道“適才兒子在外聽見母後有幾聲咳,還難受得緊麼太醫已把脈案給朕瞧過,用的藥都是溫補的,比較妥當。婉柔旁的不行,之前服侍梓童一段時間,在照顧人上頭是挺細心的。她性子溫和良善,在母後這邊侍疾,兒子也放心些。”
太後一肚子相勸的話堵在喉嚨裡,苦於無法當麵與趙譽說。
她再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不過了,這麼多年,他還不曾為哪個女人忤逆過自己,在南苑時他鄭重將那丫頭托付給自己,為的就是怕自己要為難於她。太後甚至覺得,適才他定然已在外頭聽見了竇嬤嬤的話,知道自己咳起來是被那丫頭氣的,可他假作不知,還特地讚那人溫柔良善,言下之意,不良善的那個卻是她這個做人母後的
太後苦澀一笑,道“不必了,謹嬪將皇上伺候好便夠了。本宮宮裡這麼多宮人奴婢,又有青珣時時來顧著,怎好留下謹嬪,倒叫皇上身邊沒了人”
若趙譽識趣,大可說句推辭的話,比如“朕身邊不缺人”,或是“後宮妃嬪眾多”
可他沒有。
他淡淡地站起身來,負手道“既如此,那兒子和謹嬪不擾母後歇息,太醫說,母後這味藥用過後,蒙被歇一陣,發一發汗才好。”
太後笑歎“知道了,皇上去吧。”
趙譽規規矩矩行了禮,轉過身來,朝福姐兒打個眼色。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內室,竇嬤嬤雙目赤紅,跪在床畔仰望著太後“如今,皇上寵那妖女寵的,連太後都不在意了。”
太後苦笑道“本宮確是老了,也許,本宮原本就不該多事。孩子大了何況已做了十五年的皇上本宮早就不該”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一傷心,引得胸腔震動,又劇烈地咳了起來。
趙譽在前走得極快,福姐兒小步跟在後頭,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黃德飛等遠遠墜在後頭,察覺到趙譽和福姐兒之間氣氛不大對,沒人敢上前多嘴觸黴頭。
前頭就是杏子園,趙譽在一棵樹前定下,陡然轉過臉“你是笨蛋嗎”
他喝道。麵沉如水,滿臉不悅。
福姐兒揚頭看著他,神色有些慌亂,“皇上”
“竇嬤嬤在母後身邊三十年,早忘了自己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奴才”
趙譽冷哼一聲,伸手扣住福姐兒的下巴“朕要是不來,你是準備被個奴才扁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