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登時趙譽的神色就變得極為古怪。他臉上掛著笑,可冰冷的眸底根本沒一絲溫度,他移目次第瞧向顧淮生,然後是福姐兒。福姐兒垂頭看見他帶著碧玉扳指的指頭被攥緊掌心,指節發白極為用力。
她恍然嗅到了一抹殺意。
福姐兒不能給趙譽這樣的機會, 她要活著, 也不能犧牲無辜的人。且顧淮生於她來說是她過去十年的唯一的朋友, 她怎能眼睜睜瞧著顧淮生死?
福姐兒上前, 一把擁住了趙譽的腿。
她淚凝於睫, 仰頭望著趙譽:“皇上,究竟妾身做錯了什麼?華陽還在宮裡頭等我們去瞧她, 妾身給皇上做的繡活兒也還沒完成呢。皇上,咱們好好地不好嗎?皇上心裡頭有什麼不高興, 咱們私下說好不好呀?”
她輕輕推晃著趙譽, 語氣已是乞求。
入宮以來,她在他的嗬護下一路走過, 何嘗在任何時候這樣的哀求過誰。
趙譽是有一絲心軟的。望著她泫然欲泣的這張臉,那一瞬間他隻覺天地間根本沒什麼值得他為之而對她沉下臉。
可下一秒他視線落在一旁的顧淮生身上,他腰帶下擺的玉墜後頭掛著一隻不合時宜的粗鄙絡子。瞧顏色應是有些年頭的。他少年喪母,總不會是他娘的遺物?
甚至趙譽認得那針腳。於她的點點滴滴, 他又有什麼不知道的?
趙譽眸中波瀾湧動。霎時他想拔出靴子裡的匕首, 一刀刺向顧淮生胸口。又想一腳踢開麵前這一對苦命鴛鴦,讓他們付出代價萬劫不複。
福姐兒輕輕搖著他,聲音再一次傳來:“皇上……”
趙譽眸子閉起, 身體靠後在椅背上:“愛妃,君無戲言。”
他睜開雙目,凜然看著顧淮生道:“朕賜你姻緣,你不謝恩,還要抗旨麼?”
福姐兒揚聲喊他:“皇上!”
趙譽一把推開福姐兒,站起身來,他在顧淮生身畔踱步,久久不言,是在等顧淮生一句應答。
顧淮生不敢去看福姐兒,也不敢去回視趙譽。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不謝恩就是抗旨。他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膽色。
許久許久,聽得顧淮生叩首應道:“多謝皇上……微臣遵旨。”
趙譽冷笑一聲,拂了拂袖子,自顧離去了。
行至花叢旁,頓下身形道:“去把琰貴妃帶過來!”
留他二人在禦花園垂淚對望?做夢!
祥福宮裡,福姐兒被趙譽按在帳子裡頭,已經不知道弄了多久。
她緊咬住牙齒,倔強地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趙譽煩躁至極,那遊走在體內的憤怒化成了暴戾的折辱,她身子打顫,已經再不能受,縱使強忍著吟喚,那眼角早已被淚水浸透了。
她再不願,又能如何?
這是他的權力,是她的義務。
終於在一波不能承受的折辱裡,她因著憋氣太久,而缺氧暈了去。
趙譽這才有些慌亂了。
他連忙喊人過來,叫傳太醫。自己笨手笨腳地替她穿了衫子,掐住她人中又不敢太用力。
福姐兒的眼淚順著光滑的臉蛋淌到滿是紅色印記的頸上。
趙譽惶惑不已,他抱著她,望著這張臉,看著這個被他摧殘得淩亂不堪的身體。
他心情複雜極了。他緊緊的抱著她,好像隻要那樣,就能抹去兩人之間所有不快的回憶。
太醫過來之前福姐兒就醒轉了。
屋裡頭隻有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