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澤沒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哪兒不對,甚至應該說是說到了他媽心坎兒裡才對,若是不從他身上省著,憑什麼去供大哥大嫂讀書,就憑什麼去養孫子。
既然辦得出來這樣的事兒,就不要怕彆人說。
“行了,趕緊把戶口本拿出來。以後我就跟我對象過了,這陽台也給你們空出來,當然你放心,該孝敬的錢我肯定是一分不少。”厲澤吊兒郎當的道,彆整天覺得生了他、養了他,他就活該給這個家裡當牛做馬,該出的錢他一分不少,但多餘的就沒了。
高永蘭哪裡聽不出兒子的意思,她就納悶兒了,這日子好好的怎麼就不能往下過,是,她也承認她偏心,但四個孩子裡頭,老大是要養老的,而且從小就乖巧,她不偏心老大偏心誰,再說厲澤,五歲的時候就被老虔婆帶到鄉下去住了,一直到十三歲才回來,讀書不好就不說了,還成天打架鬥毆,你說一句他能頂十句,其他幾個孩子相比,這心當然就偏了。
但是再偏心她也是親媽呀,總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給小兒子找對象的事她早就盤算過了,等老大和老二都上了大學,正好家裡房間也空出來了,沒那麼大的花銷了,到時候再相親找對象多好。
哪承想這小子下手比誰都快,她連人家姑娘的影子都沒見著呢,這兒子就生出來了,這可是未婚先孕,擱在頭幾年,是要拉到街上被批1鬥的,當然人家若是把這混賬東西給供出來,那也是要進監獄的。
偏偏犯了這麼大的過錯,厲澤還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過來找她要戶口本,能不讓人生氣嗎。
有心想說誰要你那些臭錢,但偏偏家裡這會兒錢是真的不湊手,要是沒有小兒子補貼,幾個孩子都得回家呆著,所以這話是真不能說。
既是要拿人家的錢,就落了下乘,感覺說話都不夠理直氣壯,孩子都出生了,婚是肯定要結的,但是在結婚之前有必要給女方立立規矩,不然的話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一個婚前就生下孩子的女人,她真怕以後也會做出這種有損名譽的事兒。
“領證的事兒先緩幾天,你把孩子他媽帶過來給我看看,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兒,是兩個家庭的事兒,你們雖然沒結婚就有了孩子,但按理咱們眼裡上人家家裡去,哪怕是不給彩禮,也得知會人家父母一聲。”高永蘭儘量心平氣和的道。
好人家的姑娘誰會辦出這種事兒來,就怕父母也是個難纏的。
高永蘭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是誠心誠意了,但是厲澤並不領情,以前都不怎麼管他,他都出去住了一個多月了,家裡頭也沒一個人問他是去哪兒住了,以前每個月拿回來的錢,他媽都拿著,但也沒問過這錢拿的有沒有風險,現在她要跟對象結婚了,倒是開始問三問四了,誰稀罕。
“沒必要,日子是我們兩個人過,我們倆樂意就行,跟其他人沒關係,你也彆想著擺什麼婆婆譜,要擺就找大嫂擺去,我對象一沒讓你供著讀書,二沒讓你出彩禮錢,三以後我往這邊拿錢,都得她同意才行,你要是不在意的話,我們是很樂意不往回拿錢的,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厲澤是擺明了威脅,就看他媽舍不舍得這點錢了。
高永蘭還真舍不得,她也就是這幾年指望小兒子往回拿點兒錢,等以後其他幾個孩子都出息了,自然就用不到小兒子了,而且小兒子賺錢得那本事也長久不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既沒學曆又沒技術,說不準哪天賺錢的事兒就黃了。
所以隻要挨過這幾年,日後肯定是小兒子再回過頭來求她們,現在不收拾這倆人,以後有的是機會。
瞧這小兒子的那一副‘你什麼都彆管’的模樣,高永蘭心裡就來氣,“行,想結婚你們就結吧,至於酒席過一個月再辦,到時候你大哥大嫂他們正好高考完,彆人問的時候就說你們倆已經領證一年了,怕打擾到你哥你嫂子他們複習,所以才一直沒辦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