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頭確實在心虛。
至於他在心虛什麼, 便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給謝意新修的房子, 就建在他們現在住的屋後頭。建的時候, 一共建了兩間。
一間給到謝意和朱嬌娥住, 另一間則給到了謝老頭住。
當然謝老頭睡的那間屋子, 裡頭堆了不少的東西。像之前的櫃子啊,米缸啊, 都給堆到了這間屋子裡麵去。
同樣的, 盛放酒釀的酒缸也在這間屋子裡頭。
謝老頭其實一開始是沒想著偷偷摸摸的去喝那些酒釀的。
隻不過某天晚上去睡覺的時候,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忽熱心癢癢了起來,然後“一不小心”就打開了酒壇子,挖了一小塊酒糟出來。
這件事情就像打開了一個口子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了。
尤其是這段時間,酒釀隨著時間的增長,裡頭發酵的也越發的好了, 酒味也更足了一點,謝老頭肚子裡的饞勁便越發的被勾了起來。
比如說,這兩天半夜謝意聽到的動靜, 其實就是謝老頭摸黑偷喝酒給弄出來的。
所以這會子,聽到謝衛國要去打開酒缸舀酒釀出來, 謝老頭能不心虛麼!
不過哪怕是這會了,謝老頭還在安慰自己,他每天晚上也就偷喝了那麼一丟丟,應該是看不出來?
可要真被看出來了, 謝老頭隻怕這臉都沒地兒擱了。
然而真等趙桂英拿著碗去挖酒糟的時候,到底還是被發現了。
謝老頭自以為的每日隻偷喝那麼一丟丟,可架不住是每日啊!一次兩次或許不多,可要是十幾天下來呢?
攏共釀了才五斤,又能有多少?
更何況他嘴裡的一丟丟,每次平均算下來,也有一到二兩左右了。所以當趙桂英看到酒缸裡麵隻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酒糟時,第一反應便是東西哪去了。
趙桂英這會還沒來得及懷疑謝老頭,她懷疑的是謝衛國!
就在剛剛,謝衛國還跟她打著哈哈商量要喝來著。當下氣的酒糟也不挖了,端著空碗出來跑到謝衛國麵前就質問了起來。
直接就把謝衛國給問蒙了,“啥?我偷喝酒釀?”
謝衛國這會可真夠冤枉的了。
他是饞,可他真沒偷喝!
當下謝衛國便急的有些跳腳了,大聲嚷嚷道,“不是我喝的,我真的沒喝!”
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弄得趙桂英也不確定了。她狐疑的看了謝衛國一眼,“不是你喝的,那還能有誰啊?”
反正絕對不可能是外賊。
家裡真要遭賊了,哪個賊偷東西隻偷一點的啊?這要是賊偷的,隻怕酒缸裡麵的酒糟指定會被全偷了去。
可要不是謝衛國,那肯定便是家裡的其他人。
想到這,趙桂英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謝老頭,瞬間就不吭聲了。
她這一眼,弄得謝老頭越發的心虛了起來。那張黝黑的老臉,也開始發熱發燙了。
屋子裡麵一瞬間就靜悄悄的了。
過了好一會,謝老頭才使勁的乾咳了幾聲,把大夥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一下子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確實有點不大自在。
謝老頭沒敢直視兒子兒媳婦投過來的眼神,小聲的哼哼了出來,“不,不是衛國喝的,是我喝的。”
說完,老臉又紅了一些。謝老頭隻覺得,這會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好了,罪魁禍首找到了,是謝老頭。謝衛國的冤屈洗清了,趙桂英也無話可說了。
對待謝衛國,趙桂英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可這換成謝老頭這個做公公的,趙桂英便不好說什麼了。
還能怎麼辦?喝了就喝了唄。
其實後頭還有一些話,謝老頭沒說了。這偷喝酒的事情,真不能怪他啊!誰讓趙桂英還得把個酒壇子給擱到他睡覺的屋裡去,你讓他這麼一個愛酒的人跟個酒壇子這天天睡一個屋裡,不就是在勾.引他犯.罪麼?
所以這偷喝酒的事情,真不能太怪他。
家裡頭發生的這些事情,去縣城賣豬肉的謝意和朱嬌娥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小兩口這會已經到縣城了,而且豬肉賣的也差不多了。
雖說他們這回帶來的豬肉比較瘦,但對於縣城那些個有錢人來說,還是十分受歡迎的。
尤其是這會又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舍得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