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民不聊生,戰爭頻繁,流離失所的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雖說身為一個大夫勸說對方放棄有違醫德,但何嘗不是無奈之舉呢。
這個年代,活著不一定會比死了幸福。
“治。”
笙歌斬釘截鐵的說道。
大夫的好意她心領了,但是阿毛不得不救。
“大妹子,我跟你說一句大實話,這個孩子的五臟和四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我沒有把握治好。”
“大妹子你如果下定了決心要治,那我建議你去縣城的回春堂,醫術精湛,但相應的診金也就高很多。”
她也想去縣城啊,隻是沒人拉著她。
從山上徒步下來她已經用儘了力氣,實在沒有法子背著阿毛再走到縣城了。
“大夫,不知道這鎮子裡最便宜的成衣店是哪裡。”
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萌新,這個世界對笙歌來說是全然陌生的。
“大妹子與我老婆子身形差不多,不嫌棄的話可以給你一件。”
老大夫自然看出了笙歌渾身是傷,傷成這樣還能夠不動聲色的跟他談話,想來不是一般人。
年輕時候走南闖北他也算見過不少人,一件衣服結一個可能的善緣,他是樂意的。
“不介意,不介意。”
在絕望無助時,每一份善意都顯得那麼難能可貴。
豬八戒遮不住肚子的青不青,藍不藍的梭布直裰都過了那麼久,怎麼會嫌棄呢。
笙歌見到了老大夫的妻子,是位年約五十歲的婦人,身形確實與祥林嫂有幾分相似。
隻不過精氣神要比祥林嫂好太多了。
明明祥林嫂才不過三十歲,可看起來卻更加蒼老憔悴。
“大妹子,我重新給你上些藥包紮起來再換衣服吧。”
婦人歎了一口氣,看著褪去衣衫滿身傷口的笙歌,悲憫的說道。
“大妹子這是被野狼咬了嗎?”
獠牙的印記是擋不住的,一看就明了。
婦人一邊為笙歌包紮傷口,一邊聲音低沉的問道。
“嗯,阿毛被叼走了,我得救他。”
溫熱的房間,使得心神俱疲的笙歌昏昏欲睡。
來到這個直播世界,笙歌就沒有一刻是輕鬆的。
先是與野狼搏鬥,後又重傷背著阿毛走了半天的山路,早就筋疲力儘了。
隻是阿毛的傷就是她懸在頭頂的一把刀,讓她隨時保持清醒。
婦人略有些驚訝,看到笙歌疲憊不堪,便沒有多說什麼。
“好了,大妹子。”
“老頭子說阿毛的傷耽擱不得,我也就不多留你了。”
婦人收拾著被鮮血浸濕的衣服,和藹的笑著。
笙歌鼻子酸了酸,這是她在祥林嫂世界遇到的第一份溫暖。
哪怕不純粹,但也是一根救命稻草。
穿著洗的發白的乾淨衣服走出來,笙歌看向坐診的老大夫。
“大夫,不知道得多少診金。”
笙歌說的羞澀,她現在著實窮啊。
“診金就算了,大妹子還是趕快去縣城吧。”
“走的快的話,還能趕上,要不然就得等明天了。”
“如果大妹子實在不好意思的話,那就等阿毛恢複後請我們夫妻吃頓飯就行。”